有了苏乐儿明确的指示,厨房立刻开始忙碌起来。
烧火的烧火,切菜的切菜,蒸面食的蒸面食,因为苏乐儿要的东西厨房里都现有,有些还早已做好,不过一柱香时间就做完了早饭。
苏乐儿将这些都装在一个食盒时,交给另一个厨娘,要她送去。
“世子说了,要你亲自送。”胖嫂阴阳怪气地说:“怎么,你架子大,还不肯跑一趟。”
苏乐儿擦净手,拎着食盒往启德院去。
贾弱见她要去送饭,竟然哭了。“你会不会回不来了?”
“傻瓜,世子脾性好得很,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知道的?”
苏乐儿说漏了嘴,怕贾弱知道后会连累她,赶紧说:“府里人都这么说,有富没告诉你?”
贾弱梨花带雨地摇头,那神情,就好像她们是最后一面。
“快回去吧,我去晚了,饭菜凉了,才要被骂呢。”
苏乐儿等贾弱进了厨房,才拎着食盒快步往启德院去。到了院门口,有个奴才拦着,问清楚了她的来历,又检查了一下食盒,这才放她进去。
刚踏进启德院,苏乐儿就听见钟致远爽朗的笑声。
“真是阴魂不散!”苏乐儿小声骂了一句,抿着嘴,绷着脸进了屋子。
“乐儿给世子请安。”苏乐儿将食盒里的碗碟一一摆放在正厅的桌子上,又说:“请世子用膳。”
“钟兄,你可真是料事如神,乐儿姑娘当真板着脸在生闷气呢。”
卢决从西偏厅走出,因为屋子里有炭火,他穿得是右衽大襟宽袖的便服,绸缎袍服绘有纹样,胸口五蝠捧寿的吉祥图案越发衬得他清秀孱弱。
他身后,跟着钟致远。还是平日穿的青绸袍衣,一抹色的丝绸上连个褶皱都没有,好像他一整天都像柱子似的立在原地。
钟致远笑得灿烂,特别是看见苏乐儿被寒风吹红的小脸,正皱着鼻子忍着气的样子,就笑得更加欢快。
“世子,这回你信了我吧!这婢女的脾气忒大,跟别人置气的时候,才不管你是不是主子呢!”
苏乐儿算是明白了,世子为何突然闹脾气不肯用早膳。原来,全是钟致远在捣鬼。
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故意惹她生气。
苏乐儿鄙视地瞪着钟致远,用眼神告诉他,他很幼稚。
钟致远却笑得通体舒畅,他与世子一起瞅了瞅苏乐儿带来的早膳,立刻不客气地坐下,准备大块朵颐。
“等一下!”苏乐儿拦住他,说:“世子还未用膳,何时轮到你这教礼乐的先生了?”
钟致远拿着筷子呆住,怔仲间,看到苏乐儿狡黠笑容。
“乐儿,你不必与表兄计较。”世子不知道苏乐儿早知道他们的关系,还费心地解释,“平日表兄也常逗瑶妹,惹她生气的。实际表兄是没有恶意的,并非针对乐儿姑娘的。”
世子都不介意,苏乐儿当然不好太计较。
她讪讪退后,眼睁睁地看着钟致远拿起馒头醮着杂辣羹吃,那一丝不苟的样子,好像在检查她的做饭水平。
世子学着钟致远的模样,也醮了些杂辣羹吃。
世子第一次吃杂辣羹,没有经验,馒头上醮得杂辣羹太多,他一口咽下时,不知怎么吸了口气,杂辣羹顺着他的喉咙流进了气管。
“咳咳!”他的脸立刻变得通红,血管好像要爆炸似的,辣味呛进了气管,在他的胸膛点燃了火苗,辣得他鼻涕眼泪全都流出来,还拼命的咳嗽。
苏乐儿想起世子有气喘之症,赶紧跑到他身后帮他顺气。
“世子,快些吃凉豆腐!”
豆腐上面浇了冰冰的桂花酿,这道小菜本就是为了解辣而准备的。
世子咳得厉害,整个人跟着抖起来,根本吃不了东西。
钟致远放下馒头,来到他身后点了几处穴位之后,低声说道:“快些喂他!”
苏乐儿立刻端起桂花酿豆腐,用银勺舀了满满一勺,喂进了世子的嘴里。
“好些了吗?”
世子终于不再气喘,他将豆腐含在嘴里等化了之后才咽下,苏乐儿又喂了几口,她太担心他咳嗽,身体不由前倾,靠他很近,抬头看他时,小嘴险些碰到他的下巴。
钟致远眸色渐深,咬馒头时,牙齿相碰,发出咯咯声响。
苏乐儿斜睨钟致远,面有促狭之色,存心要气他,捉弄他。
“世子,还觉得辣吗?”苏乐儿索性坐在世子身边,端着桂花酿豆腐,一脸关心,又似有忧色,秀眉轻蹙,红唇轻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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