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什么?”王进甲的嘴皮子有些颤抖了,一双清亮的眼里透着一股子惊疑。
“你爹我虽然知道了他不少的事情,可是,那些都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瞒也瞒不了我多少,所以,我能看得清,去年年中的时候,我遣咱们家的老仆牛伯去了一趟安南,混在流民堆里进去的。
安南王国境内,到处都是汉人,朗朗书声,皆是汉语汉文,而且,牛伯还打听到,在安南北部山区,开了好几个大工坊,一个工坊,就有上万,甚至好几万的雇工,知道是谁的产业吗?是梁家还有十三行的几个巨头的合股产业。”
“安南的百姓,现在根本不知有安南王,只知一位梁元首,你说说,这姓梁的大人物,还能有谁?还能是谁?”王守礼的声音显得无比地干涩,他自己都难以相信,梁鹏飞什么时候暗中潜藏的势力变得如此巨大?
而后来,他曾暗遣心腹前往香港岛,不过这一次,却被堵了回来,什么也没能打听到,不可,据那位回来的心腹交待,那些士兵一水的燧发枪,一个二个一看就知道是那种精锐老兵,绝对不是大清国的那种绿营、八旗所能媲美。
知道得越多,王守礼就越心惊胆战,原本自己想靠着这小子升官发财,可是到了如今,他暗藏着如此之大的势力,却隐而不发,甚至没有去安南当个国王的兴趣,仍旧在默默地发展壮大。
由此,王守礼料定,梁鹏飞图谋不小,而以自己跟他的关系,自然是无法洗清嫌疑的,自己就算是弃暗投明,告诉长麟或者是福昌,不说自己的下场如何,光是想一想梁鹏飞要知道事情暴露,陡然发难下来,自己也是难逃身死,说不定还要连累家人。
再说了,自己当初在广东人生地不熟,就跟梁鹏飞要来了不少的奴仆下人,甚至有些人如今已是自己的心腹亲兵,怕是自己刚动了念头,梁鹏飞那边就已经磨刀霍霍了。
“爹,要是他造反,那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啊。”王进甲的脸色惨白如纸地打断了那王守礼的沉思。他也声音有些抖,虽然他少年沉稳,可毕竟仍旧只是一个半大的年青。当爹的今天晚上泄漏的这些东西也太过震撼了点。
“休得胡言!”王守礼瞪了那王进甲一眼,沉声低喝道:“这等话,就算是烂在肚子里,也绝不能出口,否则,你等于是把我们王家的身家姓命都送到别人的手中。明白吗?!”
“是,儿子知错了。”王进甲不由得垂下了头,有些郁郁地答道,可是,他那有些呆滞的表情,说明他的大脑仍旧处在混乱当中。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得越少,对你自己越有好处,记住了,多看,多做,少说话,爹不指望你曰后能独挡一面,至少在他的手底下多学些本事,万一……唉,到时候有什么事情,来找为父商量,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王守礼说完了这话,疲惫地闭上了双眼挥了挥手,王进甲看了父亲一眼之后,悄然地退出了房间,合上了房门。
屋外那清冷的空气,让他才惊觉,自己的衣服,居然已让那身上冒出来的冷汗打湿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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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才兄,急急惶惶的把我叫来这里干吗?你不知道我还在上课吗?”赵翼走进了办公室,一脸不满地道。也不知道袁枚是哪根筋不对头了,大清早地,顾不上那天际阴云翻卷,眼看立春之后的第一场大雨将至,就往白云山书院赶,来了之后只说是急事,让书院里的老师把自己给请了过来。
放下了手中的那些教案,伸手洗了洗那手上的白灰,看到那袁枚的脸色却比自己还要难看,不由得一愣:“子才兄,到底有什么事情?”
“这个,你看看……”袁枚这个时候才从他那宽大的袖中丢出了一份报纸。“羊城晚报?这……”赵翼看清了那份报纸的刊名,不由得一愣。“这家报纸怎么了?”
羊城晚报,这份报纸是以广州的别称来承办的报纸,而那报纸的印刷厂和编辑部全都设在香港。自然是为了防止被那清庭给捣毁,这些报纸中的内容比南洋曰报、吕宋曰报更注重民生,特别是两广的民生事务,杂事趣闻。而正因为如此,所以两广官员对这份报纸在两广流传一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查禁得不如那南洋曰报与吕宋曰报那般严格。
别说是两广,就算是福建、浙江、安徽等地甚至远在山东的读书人,也同样能够从那些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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