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尔的瞳孔陡然之间缩至针眼大小,惊惧之色现于脸庞,想到了对手仅仅是一个伙夫,而自己是堂堂的科尔沁勇士,蒙古人骨子里头那股子不服舒的拧劲再次冲了上来,脸色陡然涨成了紫红色,手中的弯刀再次化着流光,狠狠地迎上去,撞上去,不过,弯刀的柄上又多了一只手,巴特尔几乎连洞房的力量也都使了出来。
所有的人都觉得自己似乎听不到那兵刃的撞击脆鸣,只觉得耳朵嗡鸣,接着又是一声、再一声……他们都看到,那位劈柴的伙夫就像是在打桩,没错,确实像是一位服劳役的老百姓,正奋力地提着一柄大锤在努力地夯实地面,就算是坚实的大地,在他手中轮起的大锤前,也只能一寸寸、一厘厘地被砸紧,砸实,砸平。
只不过,巴特尔不是地面,他只是一个人,一个强壮的人,可是,在那种凶狠无涛,连绵不绝,似乎永远也不停歇的大锤前,他只能垂死挣扎。
每一次的碰撞,都迫得他稍稍后移,双臂的战栗更多上一份,原本涨成紫红色的脸庞却越加的苍白了起来,那股子憋在胸中的气息已经快要耗尽,他的双腿已经似乎呈现出支持不住的弯曲,地面上,被他踏出了一个个浅而又明晰的脚印。
兵刃的撞击,竟然撞击出了那犹如铁甲崩裂的刺耳声,巴德赫的眼珠子瞪成了死鱼,嘴巴就像是中风患者般斜扯在一边,原本嚣张的表情如今扭曲得犹如溺毙在阴沟的野狗。
原本以为只需要一两招下去,手底下这位号称科尔沁草原苍狼的巴特尔就能将这个蛮呼呼的南蛮子给宰掉,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场面却并没有像他所料想的那样发展,居然是那个该死的伙夫,拿着一柄斩草料的铡刀,就这么把堂堂的总兵亲兵头子给狠狠地压着打。
呛啷一声刺耳的脆响,巴特尔手中那柄千锺百炼的弯刀居然就这么让那名伙夫用铡草料的架势生生地砸成了两截。
巴特尔觉得手中一轻,他的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那断开的刃口,甚至连那刀刃上被崩飞的碎片在脸颊划出了一道血口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而那道乌光斩断了那抹流光之后,甚至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带着诡异的尖啸声,向下,然后向上,朝着那呆在了原本,看着自己断裂的弯刀,面若死灰的巴特尔兜头斩去。
然而就在距离那巴特尔脑袋不足一尺的距离的时候,那道乌光化着了残影,渐着像是变成了电影里边刻意减缓地胶片播放速度的慢动作,最后,堪堪地停在距离那巴特尔的脑门不足盈寸的地方高高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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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李大双已然收住了斩势,可是,所有人的目光又下意识地,或者说是有些惯姓地向下落了落,虽然他们没有看到乌光闪过,血光迸射的场面,可是,停在那巴特尔脑袋上方的铡刀,却让他们有种发自内心的胆寒。
那铡刀的刃口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狰狞的缺口,一道道交错在那柄铡刀上边,不仅没有人觉得可笑,反倒让人查觉到了那丝丝渗人骨髓的杀意。
巴特尔似乎到了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缓慢,或者说是有些呆滞地抬起了头,看到了那柄高悬于顶,却又近在眼前的凄厉刃口。“我败了。”这话从巴特尔的嘴里边艰难而又无比干哑地吐出来的时候,他手中的刀柄已然斜落到了地上,颤抖的双手虎口处被震裂的伤口开始沁出了丝丝的艳红。
“不客气,只是切磋而已,有什么败不败的,其实你力量也不错。”李大双收回了那柄铡刀,裂开了那显得有些厚实的嘴皮子笑了笑,笑容仍旧那样的憨厚与实在,就像是刚刚不过去打了一瓶酱油要去炒菜一般的云淡风轻,与刚才的癫狂疯魔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人格如此分列的表情实在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寒战。
“少爷,还有事吗?”李大双转过了脸,不再看巴特尔,向那梁鹏飞恭敬地询问道。
梁鹏飞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出人命,这小子还能给自己面子,总算是这几个月令行禁止的教育没白废。“没你的事了,继续跟你老弟劈柴吧。”
“好的少爷。”李大双挠了挠那铮亮的头皮,把那柄铡刀丢到了一旁,提起了斧头,继续旁若无人地劈起了柴火,可是,那些武将看向他们兄弟的目光哪里还有刚才的轻蔑与鄙夷,而是一种惊讶,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妒意。
这其中也包括和琳,在军营里边呆过,见识过士卒之间的比武与摔跤、骑射甚至是比划刀剑功夫的和琳,怎么也想不到方才跟前这两位的斗争,居然让他生生感觉到了那种沙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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