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情,陈元知道现在夏随该出发了。
夏随要在这些人之前赶到党项,柴阳现在已经在党项站稳了脚跟,陈元让他为夏随安排几个合适的身份,并且准备好至少五处以上的可以藏身的住宅。
和李元昊的游戏马上要开始第二轮的较量,中场休息的时间结束了。陈元相信李元昊这段时间也是有所行动的,自己给他弄出来的那些窟窿他能补上么?
想到这里陈元笑了一下,如果补不上的话,那接下狂风暴雨,必然会摧毁李元昊一家几代人在党项经营的根基!
身在兴庆府的柴阳现在对这一点最了解不过了。柴阳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宋朝的商人,做的买卖是把大宋米和布料运过来,在党项卖,然后收取党项人的牛羊卖往大宋。
这个生意在党项非常好做,以前有很多人靠着这样的买卖发财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从大宋买东西成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而随着党项人缺少食物,能收购的牛羊也越来越少。
特别是饥民越来越多,柴阳很多分店都遭到了哄抢,现在他把其他地方的店铺都关了,只剩下兴庆府这里一个商铺,开着他,也是为了能继续看清楚党项的行情。
近一个月以来,随着大宋的粮价急剧上涨,党项物资的价格也继续高升。特别是大米,短短十曰之内又上涨了三成,那些普通的百姓甚至已经连一碗米都买不起了,粮价再高,对他们已经没有了什么区别。
只有那些富足的大户,出于对形势的担忧而四处打听着哪里还有米卖,想买些回家。这些大户人家大多消息灵通,柴阳的商铺是兴庆府货源相对要充足一些的地方,这个宋人很有办法,每天都能弄些米来卖。
早上,柴阳刚刚把商铺的门打开,就看见一队人已经排在了自己的商铺门口,这些人一看门开了,疯了一般的挤了进来,当头的一个大汉大声喊道:“掌柜的,有米卖么?”
柴阳点点头,然后喊来伙计:“把牌子挂上”
伙计应了一声,将一块木牌挂上出来,上面写着:“三十贯一斗”
一众人一看这块牌子,脸色顿时就变了:“掌柜的,怎么又涨价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掌柜的,前几个月我们这卖粮食还是三十文一斗,这转眼涨了这么高,还让不让人吃了?”
“哎呦你们看,掌柜的今天还换斗了!你以前不是十升斗么?今怎么变成七升斗了?”
柴阳作揖说道:“对不住个位了,我这买卖做的也不容易,现在这粮食进的价钱就是离谱,路上大宋走不了,现在党项境内也不太平,到处都是抢粮食的人,诸位不要以为我想这样卖。在下现在这个生意做的也是勉强撑着而已。”
还有人想说些什么,可是有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家伙却一下冲了过来:“不管多少钱,你有多少米我都要了!”
这话显然引起了众怒,旁边众人顾不上说价钱的问题了,矛头纷纷对准那家伙:“你这人怎么这样?凭什么你一个人全买了?”
那人扛起脖子:“怎么?不行啊?老子有钱,老子就是要全买了!”
党项人的脾气本来就火爆,那人这句话显然激起了很多人的愤怒,有几个人从旁边冲过来揪住那家伙就动手。
柴阳上去拉开众人:“诸位客官,诸位客官切莫动手,小店还是有规矩的,每曰的虽然不多,但是每个人最多只能买三斗,多了我绝对不卖!现在排队,排好队伍我卖的也顺畅,诸位买的也顺畅不是么?”
一串长长的队伍从店铺的窗口排了起来,每一个人都是买三斗米,绝对不会少买的。
柜台里面,五名包米的伙计忙的不停。即便如此,队伍还是排的越来越长,半个时辰,铺子里面的三缸米就见底了。后面没有买到的人顿时有些紧张,生怕没有了,直到伙计们又从后面抬出两缸来,这才放心。
柴阳站在边上看到打到米的那些人兴高采烈的离去,而没有买到的还在焦急的等着,他的心中一阵叹息。
三十贯一斗,实在是太贵了。连柴阳都觉得这是一个不可接受的价钱。但是明天还要继续涨,涨到什么时候为止?
陈元说的很清楚,慢慢的涨,涨到这些大户人家也买不起的时候,说明整个党项都已经被掏光了!现在排队还有很多,而且每个人都买最高限额,这说明党项的那些大户还能支撑!
这也就是柴阳每人就卖三斗的原因。我一次卖你几百石,你以后不要买了。所以我慢慢卖,一次三斗,正好够一个大户人家吃一天的,明天想吃还要再来买,明天我继续涨价,直到你买不起了,说明你口袋也没钱了。
当党项被掏光的时候,柴阳就会离开兴庆府,去党项边疆,去那些反对李元昊的人的势力范围之内,然后他的身份还是一个商人,不过那个时候他就会慢慢把粮食的价格压下来,让反对李元昊的人都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