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眼里的,心疼她的同时也真想对她有所表示,如今几位夫人异口同声要宴请陈莺儿,萧凡立马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由于几位夫人的坚持,这次宴请以家宴的形式摆在了内院的主厢房,众人围着桌子热热闹闹吃了一顿温馨的晚饭。
几杯酒下肚,众女嘻嘻哈哈笑闹了几句,画眉借口去库房数银子,江都借口不胜酒力,张红桥借口回房练吹箫,三女同时起身跑了个没影儿,主厢房的桌边,只剩萧凡和俏面羞红的陈莺儿两两相对。
陈莺儿头低得快掉到胸脯上了,白皙如玉的脖颈布满红潮,如娇艳的海棠撩人心弦。
萧凡暗暗叹息,他不是傻子,三位夫人一个接一个的跑出去,给他和陈莺儿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他怎会不明白夫人们的意思?
几年的相处下来,陈莺儿默默咬着牙,为他付出了这么多,萧凡怎能不动心?女人在她最美的年华里,如此兢兢业业为了一个男人奔走艹劳,除了对他的满腔爱意,她还图什么?
可是……当年离开陈家时的一幕幕浮上心头,萧凡怎么也忘不了自己说过的话,踏出陈家的大门时那么的激昂豪迈,但是如今……这算什么?
一种莫可名状的情绪在他心底反复纠缠,不知是出于男人的所谓面子和自尊,还是出于对往事的无法释怀,纵然对她有意,萧凡却始终提不起勇气往前跨一步。
端起了碧绿的小酒盏儿,萧凡慢条斯理的轻啜一口,然后清咳几声,摆出一副官老爷的架子,故作威严道:“陈掌柜,王贵要的十万石粮草准备得如何了?”
陈莺儿抬头瞪了他一眼,抿了抿薄薄的嘴唇,道:“已经联络了十几家粮行,三个月之内凑齐十万石有点难度,不过努力一下应该没问题。”
“嗯,那就好,本官甚慰……”萧凡的官架子摆得越来越得心应手,这一刻他真觉得自己是在衙门里处理公务的指挥使大人,俊脸不自觉的摆出威严之态。
“这十万石粮草对燕王很重要,同时对本官也很重要,万不可有失,本官要用这十万石粮草换一场战争的胜利,你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陈莺儿狠狠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知道了,指挥使大人还有什么吩咐么?”
萧凡嘿嘿干笑:“大家今曰这么开心,聊公事多煞风景,算了,不提这个了……”
陈莺儿这才化嗔为喜,又轻俏的赏了他一个白眼儿。
还没高兴多久,萧凡接着又道:“陈家商号还需多开几个分号,而且不能打你们陈家的名号,可以派出得力的心腹之人代为打理,这样可以更好的掩护你们陈家的实力,同时也为锦衣卫提供了方便……”
陈莺儿气得银牙暗咬:“指挥使大人,不是说了不聊公事的吗?”
不谈公事还谈什么?萧凡张了张嘴,竟一时找不出话题。
这几年与陈莺儿接触,萧凡从来都只是聊公事,私人的话题不曾提过半点,二人连平素的闲聊也少得可怜。
陈莺儿举杯相敬,然后一口饮尽,俏脸的红晕愈发娇艳欲滴。
抬眼再看萧凡,情郎在灯火下朦胧晃动,满室清寒竟化作一片旖旎暧昧,不知是浓酒醉人还是人已自醉。
陈莺儿苦涩一笑,执壶斟满了酒,又一口饮尽,幽幽叹了口气,道:“萧凡……现在你是萧凡,不是指挥使大人,也不是诚毅侯爷,而我,只是陈莺儿,一个双十芳华未嫁的普通女人,不是陈家商号的掌柜,好不好?”
萧凡听出她言语中的凄然意味,不由叹息着点头:“好。”
陈莺儿露出凄楚的笑容,道:“萧凡,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过得多辛苦?”
“不知道,但我能想象得到。”
陈莺儿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你位高权重,家中娇妻可人解语,正是少年得意之时,你如何能想象得到一个商户女子的辛苦?”
萧凡低沉道:“将心比心,……当年我以赘婿的身份在陈家也过得很辛苦。”
陈莺儿浑身一震,泪珠儿瞬间滑落脸庞,哽咽道:“当年之事……究竟谁错谁对?数年已过,你我心中可有分晓?”
“我们都没错,错的是不合时宜。”
“不合时宜……好一个不合时宜。”陈莺儿失神自语,苦涩道:“萧凡,当年我若待你更好一点,你愿意在江浦陈家与我做一世平淡夫妻吗?”
萧凡苦笑道:“我本是个胸无大志的人,能够平淡的生活本是我的心愿,可惜终究身不由己,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为何你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也许……我做了这么多事,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能够平淡无争的生活吧。”
陈莺儿仰头又饮了一杯酒,叹道:“我常在想,如果当初我们结为了夫妻,现在的生活该是多么惬意幸福……”
萧凡感慨道:“是啊,也许这个时候的我,正坐在醉仙楼的大堂里,结束了一天的迎来送往,与师父坐在一起弄个狗肉火锅,烫一壶暖暖的竹叶青,喝得畅快淋漓……”
陈莺儿双眼渐渐迷离,她感觉自己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似的,那么的朦胧梦幻。
“是啊,那时我在旁边为你们斟酒,布菜,然后托着下巴看着你们师徒俩天南海北,聊尽人生百态,等你喝醉了,我和抱琴便扶着你回家,你微醺着靠在我的肩上,就像……就像小鸟依人……”
萧凡一楞,从无边的憧憬中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急忙摇头否认道:“小鸟?不小哦,当年就不小哦……”
陈莺儿:“…………”
这个混帐……当了这么大的官儿,还是一副煞风景的姓子!
好好的旖旎气氛被萧凡一句话给破坏了,屋内二人又沉默下来,静静守着这份寂然,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萧凡有些歉然,也有点尴尬,见陈莺儿咬着下唇,忿忿的坐在桌边,不时还飞他两个白眼儿,萧凡讪讪一笑,端起酒盏儿一口接一口的喝酒。
喝了几杯,萧凡终于受不了这尴尬的沉默,心想干脆还是装醉吧,往桌上一趴,装作不省人事,总比现在两个清醒的人相对无言要好得多。
于是萧凡猛然灌下一大口酒,然后整张脸往桌上狠狠一搁,砰的一声脆响,萧凡很轻松的“晕”过去了。
陈莺儿原本打算起身拂袖便走,女儿家的面皮终究比较薄,人家都没话跟她说了,她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忽然听得一声脆响,陈莺儿吓了一跳,定睛望去,却见萧凡脑袋趴在桌子上晕了过去,还发出若有若无的鼾声,竟似醉过去了。
陈莺儿惊魂方定,接着芳心止不住的剧烈跳动起来……前些曰子画眉的话言犹在耳:“……把相公灌醉,你趁机把他上了。”
本是一句玩笑话,谁也没当真,可是今曰……此情此景,竟是如此恰到好处,孤男寡女共处一屋,满室旖旎暧昧还未消散,又有美酒催情壮胆,心爱的男人醉倒在眼前,此生已非他不嫁,若不发生点什么,怎么对得起老天如此精妙的安排?
数年过去,若仍如当年那般畏缩踯躅,自己还有几年芳华能够蹉跎虚度?
酒乃银媒,喝得有点偏高的陈莺儿此时竟生出无比的胆气,怔怔望着萧凡熟睡的俊脸,她忽然做出了一个生平最大胆最不知羞耻的决定……“萧凡……萧凡,你……你醉了么?”陈莺儿轻轻摇着萧凡的肩。
萧凡仍旧趴着不动,既然装了,当然要一直装下去,半途而废不是他的风格。
陈莺儿咬了咬下唇,脸颊无端浮出两抹嫣红,羞涩和冲动反复纠缠,令她娇躯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这真是个疯狂的决定……不管了!萧凡,你就是我的幸福!我今晚一定要抓住!
陈莺儿咬着牙,将萧凡扶起,吃力的抬着他的手臂,半拖半背的将他移到厢房内侧的床榻上,然后伸出颤抖的纤手,开始解他的衣裳。
萧凡也有点吓住了,她……想干什么?
——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陈莺儿满怀羞涩的解着他的衣扣,逐件剥去他的外衣,里衣,很快将他脱得只剩一条亵裤。
纤手颤抖得愈发厉害,陈莺儿忍住即将蹦出嗓子眼儿的剧烈心跳,屏气凝神,颤巍巍的轻轻握住那白色亵裤的裤头儿,便待往下拉……一双沉稳有力的手抓住了裤头,陈莺儿大惊之下抬头,却见萧凡一脸惊怖的盯着她,颤声道:“你……你想干什么?”
陈莺儿快晕过去了:“你……你没醉?”
“幸好我没醉,不然怎么发现有人对我耍流氓?”萧凡义正严词。
陈莺儿俏脸已是血红一片,咬了咬牙,她转身便朝桌子走去。
“你在找什么?”
萧凡很快得到了答案,陈莺儿端起一个装酒的小陶坛子,带着满身杀气一步一步朝床榻走来……萧凡看着她紧绷的俏脸,顿时感到不妙,此刻他浑身只着一条亵裤,跑又跑不了,于是急忙抬手乱摇道:“慢着!你冷静点!我知道……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你别冲动,其实我是愿意的……”
砰!
陶坛子朝他脑门砸下,萧凡两眼翻白,这回是真正晕过去了……陈莺儿松了口气,然后狠狠一扯自己上身蓝色比甲的纽扣,悄然无声中,一具美丽的胴体轻盈羞怯的覆上了萧凡的身躯……鸳鸯被里成双夜,梨花反被海棠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