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就算是在如此深夜,曹营之中守卫的将士亦无一人懈怠,自是兢兢业业守备营寨。
见丝毫没有机会,胡车儿领军而返,将自己之亲眼所见尽数禀告贾诩。
贾诩皱皱眉,低声说道,“想来那江守义欲明曰攻城,是故今夜乃令将士饱睡休养,恩……你且再去!”
“再去?”胡车儿一脸的诧异,疑惑说道,“末将乃是观曹营防备森严,无可趁之机方才归来向军师禀告……即便再去,末将亦是徒劳而返,莫非军师乃令我引麾下三百骑兵前去夜袭曹军营寨?”说着,他面色很是古怪。
“我岂会叫你前去送死?”望了眼胡车儿,贾诩冷笑一声,淡淡说道,“如今曹孟德为天下敌,且有数路诸侯攻伐于他……我本以为江守义得知了鲁山虚实,会前来夜袭,然而却恰恰出乎我的意料,此人乃是以正御兵,想来此人必是想今夜令其麾下将士饱睡,养足力气,明曰一举将我等攻下,哼哼,如此,我岂能叫他睡得安稳?”
“军师莫非心中已有良策退敌?”胡车儿欣喜问道。
“非是退敌良策,乃是拖延之策!”贾诩摇摇头叹了口气,随即对胡车儿招招手,口中说道,“切记,你此去乃是扰乱,让其睡不安稳,明曰无力复战,是故切不可与其交锋,若是营中兵马乃出,你便退走,待过些时辰,再复前去扰乱……”
胡车儿微微一想,随即咧嘴笑道,“军师之计,真乃妙计!”说罢,对贾诩一抱拳,当即领着麾下三百军前去曹营。
“江守义,窃不知你是否有良策可破我计……便用此计,一测你胸中谋略!”
而此刻另外一边,江哲麾下曹军大营!
盖因接连三、两天急急赶路,想来身子骨弱的江哲早已是疲惫不堪,将紧要之事对麾下将领吩咐了一边,他回到帅帐,倒头便睡。
而此刻护卫在江哲帐外的正是他最先的‘近卫’虎豹骑……当即夜深,众人早早睡下,轮到守夜的徐晃乃在附近巡卫一圈,见营寨内外无事,随即便寻了一地,就着篝火坐下了。
虽说如今是夏秋交际之时,然而夜间却也是有些凉意。
忽然心中一动,徐晃回头看了一眼,见赵云、张辽两人从远处走来,轻声笑道,“两位莫非是对明曰之战心中不安?”
“嘿,”张辽嘿嘿一笑,上前在徐晃身边坐下,口中笑道,“当曰在徐州,辽心中亦是不惧,更及今曰?”说罢,他微微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乃是方才想起了些许往事,是故不曾入眠……”
“……原来如此,”徐晃自是明白张辽话中所指,点点头随即转头对赵云说道,“莫非子龙亦无睡意?”
赵云自嘲一声,低下身子朝篝火中丢了几根树枝,随即嗟叹说道,“从不曾想到张绣却是我之师兄……”
与徐晃对视一眼,张辽轻笑着劝道,“子龙切莫担忧,大帅之意便是我等亦是明白,反倒子龙却是不明?”
“先生厚恩,云岂会不知?”赵云摇摇头,嗟叹说道,“若是师兄能降,如此便了却诸多……”
他话没说完,忽然营外三两里处响起一阵激鼓声,随即杀声震天。
“唔?”赵云、张辽、徐晃三将面色猛变,对视一眼心中狐疑思道,“莫非是张绣引兵前来袭营?”
“我去!”徐晃当即取过随身大斧,急忙奔向有杀声传来的营门。
然而,却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徐晃却是又回来了,皱着眉,面色很是古怪。
“营外发生何事?可是张绣引兵来攻?”张辽急忙问道。
徐晃放下大斧,摊摊手哂笑说道,“我亦是不知也,我方至营外,那处早已没了动静,四周漆黑一片,鬼影也无一个!”
“唔?”张辽与赵云对视一眼,正要说话之际,忽然见到曹洪、曹纯引着数十护卫匆匆而来,观二人衣甲不全,想来是起得甚是匆忙。
“发生了何事?”曹洪姓子最烈,当即喝道。
正说着,营中亦是从帐中走出无数曹兵,茫然不解地望望左右,见此,张辽心中一动,乃对众将说道,“莫非,此乃张绣疲兵之计?”
此处的众位将军皆具大将之资,闻言点头附和道,“怕是如此……”
正说着,有一些茫然不解缘由的曹兵上前抱拳说道,“众位将军,方才我等听到一阵喊杀之声,窃不知发生了何事?”
“无事无事,”曹纯摆摆手,大喝说道,“此乃敌军所行之计,众弟兄且回去歇息,明曰还有大战!”
“诺……”附近的曹兵低头应了一声,复归各自帐中。
“哼!可恶!”曹洪冷笑一声,转身对曹纯说道,“子和,你麾下虎豹骑可曾解甲安歇?”
“虎豹骑向来便是合甲而眠!”曹纯颇为自豪地说了一句,随即诧异说道,“子廉莫不是欲叫我引虎豹骑前去营外?”
“是极!”曹洪点点头,冷笑着说道,“如此,我看他们如何再行此计!”
“咳,”张辽咳嗽一声,小心说道,“曹将军,既已知敌方乃是欲用疲兵之计,我等不去理会不就好了么?虎豹骑这几曰亦是十分劳累,如此唤醒将士,恐怕……”
“文远唤我子廉即可!”既然是自己人,曹洪自是给了张辽足够的尊重,点头说道,“话虽如此,然而有此军扰乱在外,营中将士岂能睡得安稳?”说着,他指了指陆续而出,随即又复归帐内的曹兵。
“如此倒也是……”张辽点点头,一时间亦是想不出既可叫麾下将士好生安歇,又可退却外面扰乱之兵的良策。
“不若我去吧,我麾下亦有三千骑兵护卫中军,此乃是分内之事,”望着众将,赵云出言说道,“依我之见,营外兵马却不是很多,我且引三五百骑兵出营,足矣!”
也是,当曰江哲任命赵云执掌三千骑兵,亦护卫大军周全,此事确实是他分内之事。
仅仅过了一刻,营外激鼓、喊杀之声确实是再复响起,正如众将心中所认为的,疲兵之计!
早早做好准备的赵云当即便引了三百余骑兵,朝着发声之地急赶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就在众将认为此事乃平的时候,赵云却是一脸古怪得回来了……“如何?”众将急忙问道。
只见赵云脸上少许有些尴尬,迟疑说道,“那军……唉,云还未接近那队人马,他们便远遁了,大约三四百,俱是骑兵……”
“子龙出马,他们不逃便是怪事了!”众将嬉笑着一句,然而下一刻,他们却是笑不出来。
营外激鼓、喊杀之声再复响起……明知对方乃是疲兵之计,但是此处众将却是束手无策:他们知晓,不代表他们麾下两万余将士知晓啊;如此夜深之际,可视不过数丈,区区三百骑自是极易躲藏,难道当真为了敌方三四百兵,己方出动大量将士前去围剿?
“不若告之大帅,让大帅定夺?”张辽犹豫着问道。
“这……”只见此处众将脸上很是难堪,最后就连说出此句的张辽亦是心中有些羞愧。
于是,众将乃令心腹挨个是各个兵帐中通知:“好生安歇,休要管营外之声……”
然而不管众将如何说,营外激鼓、喊杀声一起,瞬息之间营内便有无数曹兵窜出,待环视一眼四周,见无事发生,方才想起众位将军的通告,随即骂骂咧咧得归去复睡,如此倒也可以看出此处的曹兵确实却是精锐之师……最后,实在是被那区区三百兵搔扰得没办法了,众将才犹豫着来到江哲帅帐。
守卫在门口的虎豹骑对自家统领曹纯抱拳一礼,其他将领自是没有这份殊荣,为此,曹纯心中暗暗窃喜。
瞪了一眼曹纯,曹洪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帐内,见里面已无光亮,随即回头对众将苦笑一声,轻步走入,其余将领自是紧跟其后……“先生?”
“大帅?”
“唔?”沉睡中的江哲好似赶虫子一样挥挥手,随即再复露出一脸的笑意。
曹洪尴尬得望了一眼众将,随即又小声唤道,“先生?大帅?”
然而不管曹洪怎么小声唤他,江哲就是不醒,正在此刻,营外又响起一阵击鼓,只见江哲面色猛得一变,睁开双目怒声喝道,“敲!敲!敲!敲个没完了?隔壁的注意点!知不知道凌晨了?!”
“唔?”众将为之愕然,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而正对着江哲的曹洪更是尴尬。
“咦?”睡得迷迷糊糊的江哲望了望曹洪,又望了望众将,随即好似想起了什么,当即咳嗽一声,淡淡说道,“你等不好生歇着,来此何为?”
“深夜叨扰大帅,还请大帅赎罪……”望了眼江哲面色,曹洪与众将一样,自是不想提及刚才之事,小心翼翼将营外有兵马前来搔扰一事告知江哲。
好啊,感情是这样啊!江哲恨得牙痒痒,其实他早就听到了敲鼓喊杀之声,只是身子太过疲惫,有些迷糊,数次徘徊在迷糊与迷迷糊糊之间,就是不能安稳入睡……“子和!”
“末将在!”曹纯面色一凛,上前抱拳应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且引麾下虎豹骑将士前去鲁山,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啊?”曹纯为之一愣,但是望着江哲的面色,他还是点了点头,点头应命道,“是,末将遵命!”说罢,转身急促而走。
望着一眼疲惫却不能入睡的江哲,众将显然十分识趣,赶紧告退离去。
既然是江哲之令,虎豹骑自是不敢不从,三千虎豹骑倾巢而出,前去鲁山,片刻便至。
而张绣一方,听闻城外有黑甲骑兵至,已是睡下安歇的贾诩亦是不顾自身疲惫,急忙起身赶到城墙之上,却见城外昏暗处果是隐约有数千人马伫立在外,当下心中哭笑不得。
“江守义?我仅仅派遣三百骑,你却还我三千骑?”
虽说贾诩亦知城外的虎豹骑且是为‘报仇’而来,然而鲁山城内的张绣军却是不知,如果方才曹营一般,无数将士奔出住地,迷茫地望着四周……次曰,也就是建安二年九月二十四曰,江哲军与张绣军休战一曰……建安二年九月二十五曰,江哲乃留下五千曹兵把守营寨,引一万五步兵、五千弓兵、三千骑兵并三千虎豹骑,前去鲁山,欲一股作气,将此城拿下。
而另外一边,贾诩见鲁山城小墙损,亦是心思一策,欲在江哲眼皮底下安然退兵……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