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当然,作为道信大师本人来说,他对这些观点自然是早就已经了悟于心的。
道信没有想到一个年纪二十多岁的青年之人,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内心的欣喜之情是可想而知的。
他自然对唐浪青眼有加。
道信又说:“《金刚经》上还有这样一句话:‘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这天地,就像是一场永远也不会醒来的大梦,而人生也像是一场梦幻一般。庄子说:‘通天下一气耳。’这就是禅道!”
唐浪接口说:“道,至为宏大,无处不在,无处不有。”
道信说:“天下一气,是为禅道!——这也是我道信证悟出来的禅道。”
“一气禅道!”唐浪以一种总结姓的语气说。
道信说:“我叫它‘一气禅’!”
唐浪说:“一气禅!”
“对。”道信说,“心,本来不生不灭,究竟清净。《华严经》上也说:‘无量劫一念,一念无量劫。’因此,你要知道一方即无量方,无量方即一方。这就是一气禅!”
唐浪问:“这一气禅是一种修行的功法吗?”
道信缓缓地点了点头,说:“一气禅,是我闭关修行之时,所证悟出来的一种融合了禅道的内功心法。这种一气禅的心法,既能修禅,也能练功。”
唐浪听了,心中起了极大的兴致,“大师,我现在既在修禅,也在练功,这种一气禅的心法,倒是挺适合我的。”
道信说:“你对禅法的领悟,和对功夫的痴迷,都极为符合修习一气禅的要求。老衲不是那等小气的人,既然机缘凑巧,如何不传给你。”
唐浪闻言,大喜过望。
只见道信大师伸出右手,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布帛来,递给唐浪,说:“这些年来,老衲遍游江湖,寻找灵根奇秀之人,没有想到,最终还是在这嵩山达摩祖师面壁修行的达摩洞中遇到了。这岂不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唐浪赶紧恭敬地接过了布帛,也没有展开,便跪在地上,对道信大师极为恭敬地说:“大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老衲随缘狂放,自从将禅宗的衣钵传给了弘忍之后,便再也没有收过徒弟了。你也不用做我的弟子,朋友相称也极好。这布帛之中,修行口诀和方法俱在,你只是用心修习一气禅,就是了。”
唐浪说:“是,大师。”
道信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和你长谈了半天,曰头都已经快要下山了。你从哪里来,还是回哪里去。老衲也要四处云游去也。”说着,便微笑着走出了达摩洞,扬长而去。
唐浪从达摩洞中愣愣地站了一会,突然发现道信大师已经离开了石洞,便追了出来。
他站在达摩洞外的养龙崖上,四处看去,却哪里还有道信大师的踪影……
唐浪展开了《一气禅》的布帛,见上面写满了练功口诀和方法,便没有细看,——他准备回到家以后,再细细地研究一番。
……
虽然夏天的白天是很漫长的,但是等到唐浪从达摩洞回到了王承彦的家时,天色也已经完全地黑了。
家里只有王承彦和白无瑕在,而张小虎匆匆地吃完了晚饭,又去练功去了。
白无瑕一见到唐浪,便欣喜地说:“你回来了!这一天都去哪里了?”
唐浪说:“只是到嵩山的四处闲逛。”
白无瑕说:“阿爹今天下午之时来了,又指点了一番小虎。我把你想学截木针的事情,给阿爹说了。”
唐浪一听,忙问:“师父同意了吗?”
白无瑕说:“我跟他说的,他自然同意了。下次阿爹再来的时候,你就可以学习少林截木针了。”
“太好了。”唐浪说,“很少有一种兵器能够让我如此着迷。——无暇妹子,真有你的。”
白无瑕说:“那你一定要好好学啊!学会了,帮我杀了王仁则!”
“杀人?”唐浪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少林寺的功夫只是用来强身健体、防身自卫的,怎么能用来杀人?”
白无瑕说:“你不杀就算了。我让小虎去杀!”
这时,王承彦忽然颤颤巍巍地扶着拐杖走了过来,说:“无暇,你别混闹了,赶紧给阿浪弄点吃的吧。”
白无瑕这才去端吃食。
唐浪伸手摸了摸自己怀中的布帛,知道道信大师给他的《一气禅》还在,不由地发自内心的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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