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贴在微凉的门板上,隔间狭****仄,洗手间香薰浓烈的刺鼻,两个人气息交缠。
久别未见。
程凉暮低眸看她一张漂亮的小脸,因为喝了酒所以有点儿泛红,白皙的皮肤透着水光。
她也抬起头来,看着他唇微张,像是要说什么,又没说。瞳眸里倒映着他的脸。
一只手捧着她的后脑,温柔又阴郁地捏着她的下颌。程凉暮慢慢凑近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好久不见。”
两个月。
真的很久了。
摸不到她的体温,他隔着荧幕看着她,或者在梦里见到她。
看着她在屏幕上跟一个个男明星亲昵,年轻漂亮的脸蛋上布满笑意,看着她离开他之后,仿佛逆生长般,回到无忧无虑的高中时代。
今天又看着她,跟徐逸成吃饭,交谈甚欢,心里的阴郁和空虚愈发浓重。
低沉又温柔散漫的声音摩着耳骨,慕眠感觉自己耳朵在发麻。
慕眠唇微抿,脑子里仍然一抽一抽的痛,像是要爆炸似的。她尽量心平气和地看着程凉暮,“这里是女厕。”
空气安静了片刻。
程凉暮摸着她瘦削的下颌骨,眼皮垂着看着她,薄雾笼眼一般,“两个月的第一句话,你就跟我说这个?”
慕眠垂眸,抿唇没说话。
其实有些东西她还是在意的,比如跟他坐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比如他为什么要把她的那只博美送给那个女人。
但是那一阵情绪过后,她就不想问了。
就一起相处了不到一个月而已,她对那只博美犬其实也没有那么多的感情,她在意的,更多的是程凉暮是不是找新欢了。
其实她不应该在意的,但是有些东西忍不住。
忍不住也得忍。
他们是有血海深仇的人。
就算她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一起吃饭会有点不高兴,就算她偶尔做梦还会梦到他,就算她可能还没办法把他完全从自己生命里抹去。
但她一定会努力,将他从自己生命里,抹去。
慕眠眼皮抬起,面色无澜地看着他,是说给他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程凉暮,我还恨着你爸......和你,我们不可能......”
话没说完,男人一根手指抵住她的唇,低眸淡淡道,“程锦华已经死了。”
慕眠微微一愣,瞳孔收紧。
“别害怕。”程凉暮轻抚她微凉的柔软面颊,目光温柔的落在她眼中,“他是病死的,不是我杀的。”
程锦华纵横商场多少年,晚年落得个被亲生儿子囚禁篡位的下场,精神上自然有些无法接受。
心情不好,身体衰败得也快。
“他有一个放在保险箱里的盒子,里面都是你妈妈的遗物。”程凉暮摸着她脸颊边上柔软的发,低柔着声音说,“他原本想带着那些东西下葬,我会把它还给你。”
隔间里,他的声音都被四面的木板圈住,低沉到似乎能够直接撞进人的心里。
“他死了你好受点了么?眠眠,我好想你啊,我们不说他了吧。”他唇瓣慢慢的压下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低地说,“在屏幕里看到你没了我过得这么好,我还真是有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