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睡了一整个白天,到了晚上九点,南绯终于睁开了眼。
窗帘紧拉着,房间里昏沉沉的,仅开着一盏白色的、光线微弱的小壁灯,除了她没有人在。
心里有一种空空落落的感觉。
可能是很久不一个人住,她已经不适应那种睡很久之后起来,望着空房间发呆的感觉。
喝了药,又睡了这么久,精神稍稍恢复了些。南绯掀开被子,下床。
脚尖没触碰到冰凉的地面,反而踩在了一个柔软的肉团上。
堆在一起的毛发挠的她脚掌心微微发痒。
昏暗中,太子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眸,默不作声地盯着她看。
南绯睡了整整一个白天,印象中她从没有这样苍白着脸色沉睡过,它以为她要死了。
所以趴在她旁边守着。
南绯看着它那双眼睛就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唇角弯出一个浅浅淡淡的弧度。
她倾身,揉了揉它的脑袋,“还有点良心。”
太子一听这话,又看了她一眼,确认她没事之后,傲娇地别过头,站起来往窗边走。
南绯继续笑,双手撑在床边,两条细长的腿悬空,晃晃荡荡。
尽管唇色还是有些苍白,但被这狗子一暖,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很多。
还好左祈深把它送过来了,不然她不光身体难受,心情肯定也差劲。
门口一阵脚步声,南绯抬起眼看过去,左祈深走进来,右手拿着手机,像是刚刚打完电话。
头顶落下一片阴影,左祈深已经走到她跟前,空着的那只手,手掌探上她的额头。
“还难受吗?”他问。
南绯摇头,看着他冰蓝色的衬衫袖口,“好多了。”
她回答得很快,不多不少三个字。左祈深摸不透她的情绪,看着她单薄的肩,“吃点东西?”
南绯点头,从床上站起来,她和他离得太近,起身的时候手臂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掌心。
掌心顿时灼烫了几分,左祈深看着她的侧脸,眸色幽邃。
她若无其事一般,和他擦身而过,身形高挑,颈线笔直优美,手臂白皙细瘦,头发散开在后背,微微凌乱。
那是一种让人抓不住的美。
南绯不倔,是个很能权衡利弊的人,看起来随性,实际很理智。
所以她是因为生病,才让他待在这儿继续照顾她?
*
南绯坐在餐桌旁,手里捧着自己的玻璃杯,里面是热牛奶加麦片,白色的温热液体上飘着浅浅的一层浅黄色碎片,香气四溢。
左祈深帮她煮了粥,但她觉得太清淡了,就自己找了牛奶麦片出来。
一边喝一边打游戏。
她没用手机,玩的是游戏机。实际上,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她一直都没开手机。
自从那个记者冲出来把她拦住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孟华肯定又要作妖,听那些记者的言辞,她大概也能猜到,孟华是把什么不好的东西放到微博上去了,现在网上肯定都在骂她。
那玩意看着糟心。她现在病着,没精力去回怼那些水军喷子,所以干脆不开机,安心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