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第四任县委书记的情况吧。”市委书记翁敏杰说。
“第四任县委书记叫董正,他对派到月光县来很想不通,就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想法混日子、熬年头。同时,还经常跟实权人物活动,想争取早日调回来。可有一件事,终于激发了他潜藏的激情,热血男儿的激情;激发了他的责任感,共产党县委书记的责任感;同时,也激发了他做人的良知和尊严感。”我说。
“什么事啊?”
“一个复员军人的妻子被村书记强奸,留下遗书,服农药自尽了。那个在部队受到多次嘉奖,并立过二等功的复员军人,带着小女儿到处告状,伸冤。中央、省、市的材料都转到他这里,他曾批示几次,但就是久拖不决。有天,他无意路过县信访局,听那个复员军人说要找县委书记,信访局长不屑一顾地说,县委书记顶屁用。”
“县委书记顶屁用?一个县信访局局长竟敢说这样的话?”
“是啊。在月光县,一切皆有可能。”
“这的确是个事啊,很严重的事啊。”
“董书记当时肺都气炸了,他脸色铁青,目露凶光地走到信访局长面前,这位局长大概平时总见到他处处和稀泥,一副阿弥陀佛的样子,没见过这副凶相,加之突然出现,当时脸吓得惨白,嘴唇直打哆嗦。他很是同情、很是慷慨、很是悲壮地对复员军人说,他就是县委书记,如果一个月内不能解决问题,可以随时来找他,来找共产党的县委书记。伸张正义,讨回尊严!”
“董正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呢?”
“董书记主持召开了常委会,决定立即将信访局长就地免职。同时,责成县委副书记牵头,半个月内解决复员军人的问题。不到四天,就弄清了真相,将那个强奸复员军人妻子的畜牲抓了起来。他又要求县民政局拿出一笔抚恤金给了那个复员军人,要求教育局减免了小女儿的部分学习费用。”
“处理的好,干净利落。看来,问题能不能得到解决,还是一个敢不敢较真碰硬的问题啊。”
“是啊,怪不得毛主席他老人家说,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共产党就最讲‘认真’啊。”
“继续说吧。”翁书记说。
“这个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事,财政局的小舅子、县委办公室一个副科级干部,把一个姑娘伢的肚子搞大又不要别人了,姑娘父母不依,他竟敢在县委办公室旁若无人地痛骂姑娘父母,像赶牲口似地赶他们走。那个姑娘留下遗书,上吊自杀了。姑娘父母知道县里管不了,就走上了漫长的上访路。但他们无论怎么上访,上访的结果是,转回县里,要县里认真调查,严肃处理。”我说。
“董书记把局长的小舅子职撤了,人赶走了。可县委办公室就惨了,财政局总是刁难县委办公室主任,导致赤字越来越大,财政局的钱又不能及时到账,县委办公室差不多每人手里都有几张条子,没钱报销,弄得工作都难以开展。”我说。
“堂堂一个县委的办事机关,怎么会成为这个样子啊?”翁书记问。
“董书记召见财政局局长,请他对县委办公室的工作多支持。财政局局长当即表态,说财政局是县委的财政局,县委要怎么办就怎么办。县委办公室将报告送到财政局,局长却批示,请县长定夺。县长马志批示,请书记阅示。”我说。
“这样阳奉阴违,一来二去,惹毛了董书记,他主持召开了常委会,坚决要求撤换财政局局长,马志坚决反对。列席常委会的县人大主任孙凌云说,财政局长是行政干部,属政府官员,是不是先请人大议一议?结果,撤换的事不了了之。”我说。
“那个财政局局长现在在干什么?”翁书记问。
“在我任上,**被抓,降为副局长,暂时主持工作。”
“那他现在还敢这么小看县委吗?”
“他敢!他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要我救他。要不是考虑到从省市争取项目经费的需要,双开他都有可能。”
“还是你有本事,能降服他啊。”
“我哪来什么本事啊?是他**被市公安局抓了现行。”
“继续说下去吧。”
“董书记一身正气,一腔热血,总想把事情办好,可总是处处受阻。”我说。
“还有那些受阻的事啊?”翁书记问。
“柳树乡党委书记柳顺平贪腐、通奸、赌博、**、行贿五毒俱全,是一个典型的‘五毒干部’。一些干部,尤其是基层干部对他很有怨言,百姓对他更是恨之入骨。每年总有人往县里、市里、省里甚至中央告状。好多告状材料转到县里,但总是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写了回复向上面草草交差了事。见县里没有动静,那些告状信又雪片似地往市、省、中央飞,最后又从中央、省、市飞回到县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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