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娘娘的话,皇后听说秋菊病了,让奴婢送些药来。刚已让人去请医正过来了。”
武媚点头,叹息道:“怎病得这般突然?这会儿还昏睡着,本宫摸了下额头却是吓坏了,好烫……”
赵四抬眼去看秋菊,却见她双目紧闭,唇色苍白,可脸颊两边却是有着不自然的红,显是发高热了。
忙让人拿出皇后给的药,取来温水,吩咐道:“快让秋菊姑娘喝了吧,这是皇后调制的秘药,可好着。”
秋菊身边也是有宫婢给她打下手的,除了协助她工作外,平日还负责她的饮食起居。毕竟像她这样的女官,就是尚宫来了都要给些面子的。而她主要工作就是伺候皇后,所以一些自己的事都交给别人来打理了。
那宫婢扶起秋菊,小心地喂着,可喂进去的药却都被吐出来,看那模样好似是她拒绝吃药一般。被折腾了下,秋菊似有些转醒,嘴里喃喃道:“奴婢不吃药,老天爷,求求你,奴婢此生都有病不治,求上苍垂怜,莫要伤我家主人……”
武媚一蹙眉,看了眼赵四,示意他噤声,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家主人贵为皇后谁能伤她?”
“不,不,不能说,老天爷,老天爷知道……大姑娘,大姑娘,奴婢没用,奴婢没用……”
“赵四!”
武媚大感不妙,回想起一些细节,忽然发现皇后最近这半月好似瘦了不少,忙问道:“宫中奉御,太医署的出诊记录可有?皇后可有宣医看诊?”
武媚多聪明的人,若不是杨晓然这根搅屎棍,她是要成为女帝的人,而不是在这里当什么太妃。现在虽被人搅乱了,可才智还在,甚至因着跟时空客的接触,眼界更为开阔。秋菊寥寥数语便立刻猜出了一些什么。
赵四忙摇头,道:“皇后娘娘的饮食起居都是奴婢跟秋菊姑娘一同照料,娘娘身体很好,从来都不生病,除了有孕生产,基本就没宣过奉御。最近更是没有,且她老人家自己懂医术,一般情况下都不宣奉御。”
武媚愣了愣,看向昏迷中的秋菊,那宫婢使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把药灌进去,人看着昏迷着可意志坚定,坚决不受药,要秋菊发下这般誓言的,难道皇后得了什么不能说的病?
疑惑在武媚心里一点点放大,那边医正也赶来了。暂时便闭了嘴不再提这事,心里隐隐闪过了一丝不安。
“医正,如何?”
医正摇头,道:“这皇后娘娘配得药是最好的,可秋菊姑娘不肯吃却是无法。臣只能先行扎针,后面再想其他法子。”
顿了顿又道:“怪哉!秋菊姑娘是寒气入体,可臣摸她脉象却觉有肝火郁积之象,秋菊姑娘难道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好似心事很重一般,神思有损则郁积于肝,好似有心病。”
武媚的身子微微一抖,随即又恢复如常,朝着赵四使了个眼色,赵四忙道:“医正有所不知,近日皇后娘娘为了应对欧罗巴来的那些贵族女子颇为伤身,秋菊是皇后跟前女官,少不得帮着娘娘周旋……”
那医正摸着胡须,点头,“恩,这便应是皇后娘娘常说的压力。等秋菊姑娘醒来,我开几副安神的药,吃下调养几日便可。”
顿了下又道:“秋菊姑娘底子不错,既现在无法进药,待老夫先行针,稍后你们按老夫说的做,用物理降温法,先行降温之事。”
“是,医正。”
风,渐大。
裹着雪花吹在门窗上呼呼作响,赵四把医正送走,退出秋菊的闺房,见武媚也出来了,忙挥手喝退所有人,便道:“太妃,不对劲,不对劲啊!”
“你也察觉了?”
武媚慢慢坐下,“你是姐姐身边人应比我观察地还仔细些,你也觉得不对劲?”
赵四忙道:“自从魏王泰的事之后奴婢便觉皇后娘娘胃口有些不好,这些日子人清减了不少,本以为是因舰队归来,要接待外国使臣,还要替着陛下出谋划策,劳累所致。可刚刚听了秋菊那些呓语,奴婢就觉不对了。”
他压低声音道:“皇后娘娘最近一得空就在拼命地抄写她老人家师门的学问,还有秋菊也太怪了,到底为何不肯用药?”
他顿了顿又道:“太妃娘娘您素来足智多谋,与皇后娘娘亲同姐妹,您可有什么办法?奴婢觉得不对劲,奴婢伺候主子这么多年了,与秋菊也共事这多年,秋菊好反常……昨个儿我就听人说秋菊忽然一个人去了御花园,当时下着大雪,也不知做什么去了。刚刚我又问了下,伺候的人都说秋菊昨个儿回来时,整个人就跟丢了魂儿似得……”
武媚心思沉重起来了,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敲着,沉默了好半晌,才道:“你先不要作声,这事不能传出去,容我去探一探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