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娘娘话,已去通知了。”
“很好!既是象儿不懂规矩赠你牡丹步摇,那便与你无关。”
她看着贾敏,笑了下道:“毕竟你初入宫廷,不懂规矩也是正常。只是象儿乃是储君,不尊法统,名位不分,若是不好好教导,以后如何接他父亲的班?如何治理这天下?”
贾敏哆嗦着,连连哀求道:“皇后娘娘息怒,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请皇后娘娘不要责罚殿下……”
“你要替他受过么?”
杨晓然目光幽幽地望着贾敏,冷笑了下,“区区县令之女如何替太子受过?”
一句话,直接把贾敏打入了地狱,听到周边有人小声嗤笑,更是羞得满脸通红。
杨晓然看向魏毓,道:“太傅素来宽厚,太子妃乃他孙女,必秉承家风。只是太傅虽宽厚,可却是极知礼法之人,太子妃地位不同寻常嫔妃,乃未来之国母,若不依礼法治家,你让本宫百年时如何能闭眼?”
虽是责怪之语,可句句都是在偏袒魏毓,听得一众人心里发酸。
在场的,只有魏毓能算得上是皇后的儿媳,其他不过是陪衬。
都是太子的女儿,可就正室与侧室一字之差,待遇却是天上地下,哪怕入了皇家宝碟也是一样的。谁都不能越了太子妃的名头去。
皇后今日前来,明显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不,或许她并没听到什么风声。
只是从太子妃怀孕三个多月才曝出来,便已猜到太子后院倾轧厉害。毕竟皇后之才不下任何男儿,在这宫中,甚至有人已称她为圣人。在这后宫,除了天子,谁还能称圣人?
二圣并称,天子也不在意,好似乐见于此。这说明什么?不仅仅说明她得.宠.,更说明她的才智不下天子,有时行事颇有先帝之风。
短短几句话,听着也无甚太过正儿八经的内容,一个牡丹,一个芍药,简简单单地一个比喻便将正室与侧室区分开来,泾渭分明,不可逾越!
虽有些幸灾乐祸,可看着贾敏瑟瑟发抖的样子,不免也有些兔死狐悲。起码只要皇后还活着一日,那就谁都别想动太子妃。
这个儿媳妇,可是她老人家亲自选得!
“儿媳初入宫廷,还有许多事要跟母亲学习,儿媳不孝,母亲恕罪……”
魏毓不愧是大家闺秀,没有趁机捅刀子,颇有几分魏征正气浩然之风。
杨晓然看在眼里,露出了满意之色。
未来国母就是要端庄,才情才是第一。至于那些以色侍人的把戏不用去学。象儿还年轻,以后会发现这个太子妃的好的。只是夫妻如何相处也是颇为重要,若是二人之时也这般端庄倒也少了些趣味。
看着魏毓严肃的脸慢慢就和羊鼻公重合了,杨晓然暗暗摇头,这可不好啊!晚些支开人,稍微谈一谈吧。说实话,这儿的女人都可怜,可她却还是希望她的孩子能像他父亲一样专情。女子多了,烦恼多,于学业功课并不是好事。
只是想来这也不过是她的奢望罢了,在这年头,又有几个人如她这般幸运?而她不是也不得捏着鼻子默认这时代的规矩么?
想到这里眼神变得幽深:到底何时才能实现妇女解放?她这代人估计是做不到了,那她是不是要先提出口号?废除那个夫不祭妻的规矩?以及母亲死官员一样要丁忧?
一时间,各种念头在脑海里掠过。事实上,自打两个儿子娶妻,还多了这多妾侍出来后,她的心情一直很矛盾。更别提,有些还是她选下的,这与她前世受过的教育背道而驰。所以很多时候,她并不是太想看见这些妾侍。
就像玉荷一般,虽然她说她不介意了,自己与李承乾也给了她最大的补偿。可玉荷一辈子的青春就耗在了这宫里,纵然人前风光,可这背后的苦楚不是当事人又如何能体会?
她杨晓然不是圣母,可对于无害于自己之人却是无论如何也硬不起心肠。就像她现在训斥这贾敏,可内心却也是怜惜她,很矛盾的心情。
“太子妃出自名门,行事颇得魏公之风,不必自谦。”
顿了顿又道:“你且好好把身体养好,为本宫生个大胖孙儿才是真得。”
顿了下又勾唇一笑道:“即使是孙女也是好的,本宫生了好几个小子,可女儿少,这莲儿出嫁了,再过几年香儿也要出嫁了,若有个小孙女也是好的。”
魏毓知道婆婆这是不想她有压力,忙道:“多谢母后关爱,儿媳自当好好调养身子,不敢使皇室血脉有失……”
说话间,眼里闪过了一丝坚毅。世上女子大多为母则强,魏毓也不例外。
杨晓然笑了笑,吩咐道:“秋菊,你去跑一趟,把锦姑姑请来。就说本宫的儿媳有身子了,本宫分身乏术,请她老人家再出山,坐守宜春宫,替本宫照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