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这件事杨晓然一直觉得有些古怪。这房遗直为人风度翩翩,很是宽厚,这高阳公主无缘无故的怎么就恨上人家了?按理她是公主,还会在乎眼红这爵位么?
高阳可是一个能大胆追求爱情的人,说明她本身不是在意世俗这些虚名的人。可忽然诬陷房遗直,还想造反,怎么看怎么古怪。若说她憎恨李世民把她嫁给房遗爱,想要造反她还能理解的话,可这诬陷房遗直就着实不能理解了。
因为房家人是对她真得很好。她又不是那种心理阴暗的女人,怎会这样呢?
在这一刻,杨晓然从房夫人的眼神以及房玄龄死不瞑目上发觉了端倪。
只有一种可能会导致这种情况的发生。
因爱生恨!
而房遗直与高阳躲闪的眼神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想到这里,杨晓然便道:“太子哥哥,你先回去伺候父亲。房爱卿家里忽逢变故,我担心高阳……”
李承乾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听杨晓然这样说,立刻点头,道:“有劳太子妃了……”
送走了太子与一干外臣,杨晓然又回到梁国公府,冲房夫人道:“国夫人,节哀顺变。”
房夫人的心在发颤。这个太子妃素来聪慧,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了?为何她要留下来?
未等她开口,便听到太子妃的声音再次传来,“本宫与公主有些话要说……”
“不可!”
房夫人忽然大叫了起来,一出口便觉自己孟浪。望着太子妃投来的目光,顿时心上一颤,忙道:“郎君去了,家里还有很多事。臣妾老了,公主知书达理,是见过大事面的人,所以……”
杨晓然眼一眯,厉声呵斥道:“房夫人,公主是金枝玉叶,不是你们家的牛马!本宫自有分寸,勿须多言!立刻准备谈话之所,所有人退避三丈外,若有违背……”
杨晓然抽出自己的金鞭,道:“别怪本宫下手无情!高阳!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跟我来!”
“太,太,太子妃……”
房遗爱不明白太子妃这忽然生气是怎么了。可看着太子妃脸色不好,本能就担心起了自己的公主老婆了。
“你不会好好说话么?”
杨晓然瞪了房遗爱一眼,“本宫是她长嫂,说些关照的话,你急什么?等会儿也会找你,别急!”
房遗直忽然站了起来,行了一礼,道:“太子妃,阿爷去世了,臣是长子,太子妃若有关照不若对臣说吧。请不要苛责弟弟与弟妹……”
杨晓然笑了起来,看了房遗直一眼,话中有话地道:“爱卿是要教本宫怎么做人么?说起来,高阳也是我带大得,连陛下都让她称我一声嫂娘。如今这家里出了这大事,我这个当嫂嫂的提点关照她一句也不行?还是这府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房遗直身子微微一颤,不敢再看杨晓然的眼睛,面色如纸,死死咬着唇,过了好半晌才道:“是,臣,失礼了……”
高阳的身子不断地抖着。如果说这世上真有人让她感觉害怕的话,那个人绝对不是她的父亲,而是眼前这位嫂嫂。
房夫人面如死灰,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的丈夫,不由悲从中来,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房遗直过去安抚着自己的老娘,看这举动,杨晓然一下子什么都彻底明白了。
略微一思索,道:“且去安排吧,不要让房相走得不安……”
一句话让房家母子惊得抬起头来,眼里闪过错愕。
而其他家人却是一脸懵逼,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
杨晓然的话似乎给了房夫人一记定心丸,挥手道:“快去准备房间吧……”
“是,夫人!”
下人们忙碌了起来,很快的,梁国公府已成了一片白色。
而杨晓然跟着下人走着,高阳战战兢兢地在后头跟着,一直转了好几个弯,才寻了一个十分僻静的小院进去。
让所有人都退出几丈远,门也被关上了。
光线变得暗了起来。
杨晓然抿着嘴,坐到了椅子上,定定地望着高阳。
高阳在她这种审视的目光下,身子颤得更为厉害。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觉得都快被这目光审视得要窒息了,大嫂的声音才慢慢传来,“跪下……”
“大……嫂?”
“跪下!”
杨晓然面无表情,口气也并不强烈,只淡淡地又重复了一遍,可却是让高阳觉得腿都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