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杨晓然才慢慢回过身,低声道:“去前头跟殿下说一声,说杨嫔发疯和杨才人打起来闹到甘露殿了,就说本宫去甘露殿看下。”
“是,娘娘……”
锦姑看着赵四离去,低声问道:“大姑娘可有把握?”
杨晓然抿嘴,“就杨嫔一人自是没把握。不过有了殿下,再加上一群忠直的臣子想来就没问题了。”
秋菊冷哼了一声,道:“套用大姑娘的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虽然不知昨天那个单幼娘到底跟殿下说了什么。但既然之前赵四查出她并非此名,想来其中的猫腻就多了去了。
这会儿又找上了杨氏,不用多想,便知这人肯定又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今个儿一早,天才亮,夫人就亲自送那个单幼娘过来。昨天听闻她在街上说,自己的哥哥被杨氏害死了,今天杨嫔又闹到了甘露殿,这回不信那杨氏还有法再翻身。
赵四来到显德殿,在李承乾耳边耳语了几句,李承乾点头,道:“知道了,你陪着太子妃过去吧,孤马上来。”
“是,殿下!”
几个先生见李承乾今天脸色一直不好,刚刚看这太子妃身边的大监又过来,耳语几句后,脸色更差了,不由纷纷关心地问道:“殿下,臣今日观您神色不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唉!”
李承乾重重叹息了一声,苦笑道:“都是家事,不足道哉。”
孔颖达神色一凛,道:“殿下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臣观您今日一直神色不定,臣虽为您先生,可却也是您的臣子,为君上解忧乃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于志宁也点头道:“殿下,这般左右为难,到底是怎么了?”
李承乾叹息道:“多谢几位先生美意。只是此乃孤的家事不足外人道哉。”
顿了顿又道:“还要跟几位先生告个假,孤要去看下太子妃。”
说着便起身,走了没几步,就在几位先生还纳闷着的时候,忽然听见“啪”得一声响,低头一看,却是看见了一本账本。
太子慌张的神色被于志宁看在眼里。于志宁性情耿直,直觉殿下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太子妃虽有许多小毛病,可却不是不识大体的人。而刚刚殿下跟那大监说是要去甘露殿,看来并非家事啊!
天家无小事,事关圣上,忠心的于志宁当下顾不得许多,立刻抢在李承乾前头把账本捡了起来,“得罪了,殿下!”
李承乾“大怒”,“于先生,你放肆了!”
于志宁不闻不问,好似没听见一般,迅速翻开账本,却发现里面夹着几张纸,快速一扫,顿时变了脸色,“这,这,这……”
孔颖达虽沉稳些,可一看于志宁都变了脸色,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立刻凑上前去看,刚看了两眼,李承乾便把账本抢了回去,胡乱的塞进怀里道:“几位先生,孤还有事,先走了。”
“且慢!”
于志宁大吼道:“殿下,出了这等事您还要瞒着我们,您还把我们当先生吗?!”
于志宁记性颇好,只微微扫了几眼,便看出了端倪,“那分明是本假账,是内库花销的假账。那几页纸才是真得,对也不对?!如此说来,杨贵妃是冤枉得!”
虽是后宫之事,可后宫素来都是跟前朝势力挂钩得。杨贵妃忽然被降为杨嫔本就透着古怪,后来宫里也有流言传出,杨贵妃顶撞圣上是假,贪墨是真。
这事他们这样的级别自有渠道得知。早就觉得这事古怪的很了。后来那杨氏又传出各种美名,处处效仿长孙皇后,便让他们觉得这个杨氏图谋不小。
本打算劝解君王了,可很快的杨氏又被太子妃打压下去了,这才作罢的。
这会儿一看见这账本,还有一封看似笔迹一样,内容也颇为相似的笔记,这些虽刚直却也半截身子入土的老臣子也不是傻子,哪里能看不出端倪来?
再联想前前后后,一下子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了。
不过也有些欣慰。
殿下很孝顺啊!
这是在替父亲的过失遮掩。
有孝心之人必然仁慈,这是一个明君必须的素质。
一群自觉找到真相的臣子这下气愤填膺了,纷纷道:“殿下,这虽是陛下家事,可此事关乎公义,不可放任之!”
李承乾一脸愤怒,道:“尔等放肆了!此乃天子家事!此事自有太子妃掌握,无须爱卿多事!”
说完便要走出去,张铎忽然大哭了起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诸位先生,求求你们,救救殿下,救救殿下!”
恩?
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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