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的事似乎很复杂,还牵涉到内廷。李承乾也不敢把人直接带回东宫,一路商量,直接去了岳丈家里。
程咬金一避开人群,就靠近那单幼娘,低声道:“有何冤屈,不要在这里喊。”
单幼娘也是个聪明的,立刻不再挣扎,任由人带着回了卢国公府。
入了卢国公府,程咬金喝退所有人,很是自觉地行了一礼,笑呵呵地道:“殿下,您忙,老臣去看着几个乖乖儿……”
“岳丈莫走……”
李承乾道:“此事还需岳丈一起参详。”
顿了顿又吩咐道:“大伴,锦姑姑,秋菊,你们带着几个主子出去玩吧。”
“是,殿下。”
等所有人都退下,门关上后,光线暗了下来。
李承乾神色复杂地坐了下来,问道:“幼娘,你有何冤屈,这里没有外人了,你说吧。”
一句关怀的话,让单幼娘流泪不止,痛哭道:“殿下,奴婢当年出宫是被人逼得,并非自愿……”
“可是那杨珪媚逼你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杨晓然心里忽然有些明了了。只是有些不敢确定,那杨氏能有这大能耐?
单幼娘点头,冲着杨晓然磕头道:“太子妃娘娘圣明。”
说着又看向了赵四,抹着眼角道:“那回这位赵公公来我家时,我觉得希望来了,多次暗示赵公公……”
顿了顿又道:“公公可还记得奴婢给您上茶时,说家里井水不清,不如老家井水甘甜?”
赵四懵了一会儿,忽然一拍自己的脑袋,双眼失神地道:“原是如此,原是如此!哎呀,奴婢太笨了,怎么就没听出来?此井非彼井,分明就是告诉奴婢卢四娘非卢四娘啊!”
说着便跪了下来,道:“娘娘,殿下,奴婢愚钝险些误了大事,请娘娘责罚。”
李承乾摆了摆手,道:“这等稀奇之事任凭打破脑袋也是难以想到。若不是孤记性不错,还记得幼娘的模样,不然恐怕也不会想到其中有这样的曲折。”
都是聪明人,肯定的答案从单幼娘嘴里一出来,也就猜到了一些眉目。此事恐怕与那杨氏脱不了干系。
“来,你坐下,不要怕,慢慢说。”
到底女子心细些,杨晓然亲自扶着那单幼娘起来,激动的单幼娘又哭了起来。
好似要把这多年的委屈害怕一下子倾泻出来一般。大家也没打扰她,直等着她哭够了,亲口把这其中的诡异说出来。
单幼娘哭了很久,大概是发泄够了,这才慢吞吞地擦着眼泪,又起身,一下子跪在李承乾跟前,磕头道:“奴婢有罪,对主子不从一而终,故而上天降下天罚,让奴婢哥哥惨死宫中,请殿下责罚!”
说着便深吸了一口气,道:“殿下那年落马乃是杨氏指使人干得!”
李承乾一呆,随即喃喃地道:“她,她那时无名无份,孤也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害孤?”
顿了顿又道:“单喜,单幼娘……”
眼睛慢慢瞪大,“单喜是你哥哥?”
单幼娘点头,忍着眼泪道:“说起来只是奴婢族兄。当年家里闹饥荒,好多人都饿死了。族人结伴出来寻个活路,走到一半,大多人都被饿死了。再后来,就只剩下了族兄与我,流落到京城,在一次乞讨中,哥哥被人欺负,伤到了根子,差点没了小命。许是天上祖宗保佑,哥哥熬过了高烧,总算是活了下来,虽然身已残疾,可却也似乎因此时来运转了。”
“那年宫里招小黄门,哥哥遇上了贵人,自愿入宫,推了宫里一次性给的安家费,只求着那位贵人把我也带入宫。”
李承乾蹙眉,“那位贵人是谁?”
单幼娘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有些艰难地道:“是齐王……”
李承乾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到孤身边伺候时去过齐王府?”
单幼娘摇头,道:“没,没有。只有哥哥去了,奴婢就被分到了秦王府……”
“那你为何一直不说?”
程咬金问道:“殿下都不知你与单喜的关系,你为何一直要隐瞒?”
“是哥哥说得,不好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说人心复杂,万一给人知道了,就容易被人拿捏。”
杨晓然点头,“想不到你哥哥那时那般年纪便思虑这般周详,想来也是吃了不少苦,可怜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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