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呢?”
“你说什么?”景帝陡然瞪大眼珠子,似乎不记得自己何时下过这样的命令。
宗政乾徐徐道:“父皇,我曾经拿了一份将九皇叔贬谪出京的奏章来请示你,你当时就如现在这般躺在床上,你听完之后也同意儿臣的看法。后来,我思绪再三,总觉得九皇叔曾被先帝议过储,而且手持先帝的传位遗昭,即使被他亲手毁了,但终归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宗政乾冷冷一笑,看着景帝不可思议的表情,顿觉有趣,饶有兴趣地继续说道:“所以,过了没几天,我又拿了一份奏章建议父皇将九皇叔圈禁,你也同意了。只不过,九皇叔当场违抗圣命,不肯被圈禁,我本想将他就地正法。奈何,九皇叔太过狡猾,即使我和叶振逸布下重重埋伏,还是被他逃了出去。”
景帝脸色惨白,瞪大眼珠子盯着宗政乾,似乎不敢相信如今站在眼前的太子,是以前那个言听计从的温和太子。
景帝记得,宗政乾的确是拿过两份不能自行决定的奏折过来,但木公公念给他听的时候,分明不是处决九皇叔的奏折,而是有关朝廷有关黎明百姓的国事。
景帝无力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木公公,原来,这个跟了他大半辈子的老人早就被宗政乾给收买了。
木公公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景帝的眼睛。
“所以,你见不到九皇叔了!我也不知道皇叔躲在哪里?”宗政乾顿了顿,冷笑道。
景帝哀戚地躺在床上,不言不语,任凭太子说什么,他也不再反驳。
他再也不是那个天子一怒,可以伏尸百万的君主,只是一个老迈无力反抗的老头。
他知道,属于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而宗政乾要做的,绝不是让他当太上皇,而是弑君杀父!所谓的退居幕后,也只不过是缓兵之计。
他就这么躺在床榻上,两眼空洞无神地盯着头顶的纱幔,等着属于他的命运裁决。
宗政乾俊脸阴沉狠厉,恨恨地瞪着要死不活的景帝,深深吸了一口气,冷血无情道:
“既然父皇什么也不愿意说,也不愿意就此退位让贤,那你也没必要活着了。”
话音刚落,宗政乾一把抽出腰间的利剑,目光冷戾,狠狠地刺向景帝,“还有一件事,你曾经最心爱的女人赵颖有一个儿子,就是你不太待见的叶振逸!”
“所谓的,泰山封禅上的群臣逼迫翻案,逼的九皇叔无路可走,以及我母妃当年死的真相,皆是他一手主导的,你没想到,朝廷之上竟然还隐藏着这样一个阴诡之人吧?”
“若没有他的步步协助,若不是他让人改了你的丹药方子,我也不会这么快地登上皇位,你也不会缠绵病榻,这么快地去死?”
宗政乾陡然拔出剑,鲜红的血液顺着剑尖滴滴落下,妖冶绽放,令人触目惊心。
胸间的血洞渗出的血液顿时如柱流淌,染红了景帝明黄色的寝衣。
“你,他?”景帝颤抖地伸出手臂,骇然想到什么,终是无力地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