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墨放下手中笔毫,长臂一揽,将郑媛拥入怀中,大掌抚摸着她黑亮的长发,脸上带着飘忽的笑意,“你现在就算想知道,他也不会告诉你的。等到了时间,百里风月自然会告诉你,让你如此好奇的人是谁?“
郑媛笑嘻嘻地仰头,精致朦胧的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灿笑,嘟了嘟嘴道:“坏蛋,看你这种表情,就知道你也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对不对?”
“不对,本王不知道!两人性子不同,爱上的女人自然是不同类型。再说,百里风月看上的女人怎能与本王看上的相比呢。”宗政墨魅惑一笑,伸手使劲地捏了捏某人粉嫩的肉脸。
郑媛眯了眯眼,不得不承认,这话有些取悦了她。
这时,忽然起风,外面登时雷鸣阵阵,天空中快速地堆起深色的云层,越来越厚,黑压压地压下来。郑媛仰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细线,在阴沉沉的暗色笼罩之下,久晴的京都,似乎正在酝酿它酷夏来临前的磅礴大雨。
久晴逢甘露,这场雨绵绵不绝地下了七八天,直到十年一度的封禅大典前夕,大雨才渐渐止息。
雨水能够冲刷污秽的地面,滋养干涸的土地,有时亦能洗涤人的心灵,洗掉世间的罪恶,净化人呼吸的空气,在这场久下不停的大雨中,景帝比任何时候都疯狂,疯狂地剿杀鬼门宗的人,但凡查到的鬼门宗据点,景帝不管是否错杀,一律铲除。
不像前段时间只是剿灭了一些不入流的外围之人,这一次,甚至还抓到了接近快接近核心的大鱼,景帝甚至亲自审问,对待犯人毫不留情,牢狱之中的各种刑具上了一遍,依旧没有得到他要的信息。
他想要确切地知道,赵颖是否就是鬼门宗的宗主?
他可以杀光鬼门宗所有的人,但却不想再次杀掉赵颖,人老了,总是会疯狂地念旧。
他之所以如此屠戮鬼门宗的人,也完全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封禅大典,这是十年一度一次,任何一届天子必须亲临泰山,为整个宗政王朝祈福,蒙求国运昌盛,宗政一族的基业能够千秋万代地传下去。
泰山封禅非比寻常,历代祖制,每一任君王非死不能以任何理由取消封禅大典,否则就是对诸天神佛的不敬,三朝元老能够率领文武百官罢黜一国之君。
这是宗政王朝不同于其他国家的一点。
每次一到这个时候,作为皇帝是最危险的时刻,很多心怀叵测之人都会利用这个机会暗杀封禅的皇帝,在此之上,闹出点事情。
曾经制定这一条祖制的先祖,曾说过,皇帝久居宫中,少有机会走出皇宫见识一下宫外的人土风情,正好趁着此机会,沿途体察民情,为百姓为江山社稷蒙福祉。那位先祖甚至说,若是皇帝如此容易就被人杀死,可见天也不厚待你,你也命中无数可继承大统,不如就此让贤。
当得知赵颖以及鬼门宗之后,景帝便想取消这次封禅大典,他虽不畏惧死,但不能死在封禅大典之上,也不能死在赵颖的手上。
景帝惶恐难安,只能疯狂地屠戮鬼门宗之人,减弱他们的力量,以便自己的性命多一分保障。
但,景帝不知道的是,他们这一次并非是要他的命!
整个朝堂看似风平浪静,一切如常,可是三省六部每一个部门的人臣皆是忙碌不堪,尤其礼部和兵部更甚,前者保证大典顺利进行,而后者负责景帝的人身安全。
雨停后,潮湿的空气中显得异样清新。宗政墨和郑媛早早起身,梳洗盛装,令人带着早已打点好的行装直奔宫门,准备与大队人马同行,前往泰山。
京都到泰山的脚程不算太远,从早上出发,大约到晚上,即可到达。
郑媛撩起车帘,远远望了一眼外面气势盛大的队伍,长长的宛若一条惊龙,不禁眨了眨眼睛,道:“幸亏我来了,要不就要错过明天的热闹了。”
青竹看了一眼神采飞扬的郑媛,眉心微微皱了皱,想起九皇叔特别嘱托的,无论什么情况下,当率先保护王妃的安危,她便知道,此次泰山封禅大典恐会生出什么变故。
“小姐,其实你听从九皇叔的建议,称病,留在京都也没什么不好。听说,此次傅太后便是因为生病不能前往。”青竹想了想,恭敬地回道。
傅太后,生病了?怕是不能见人吧?
郑媛眼珠子微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