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逸内里是个狠毒的人,若是她就这样将他的秘密告知爹,他一定会杀了爹。
他连洛国的公主都敢劫杀,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做的呢?
若是爹倒下了,国公府便也算走到头了。
而且,这个宅院里的所有人,连一个扫地的下人都身怀武功,每个人可不仅仅是单纯的仆人。
沈敬自然不会相信叶振逸胡诌的话,而是转向沈碎雪,问道:“雪儿,不怕!他是不是欺负你,你在这儿受到的任何委屈,尽管告诉爹,爹给你做主。这小子要是对你不好,我就是扒他三层皮也要为你讨回公道。”
话刚说完,沈敬忽然感觉胸口一阵刺痛,身子控制不住地偏了偏,叶振逸适时上前,小心地扶住沈敬,眉梢一挑,轻声询问道:“岳父大人,你怎么了?身体不适吗?”
趁着沈敬不注意的空当,叶振逸挑眉看了看沈碎雪,嘴角挂着一抹嘲讽警告之意。
“爹,女儿没事,女儿没有受任何委屈,女儿只是难过上天为何如此不公平,要夺走我腹中的孩子?”沈碎雪哭着道,想起自己的遭遇,真的是悲从心中来,失去孩子的痛苦的确是真实存在过的。
“你……唉,那你随父亲一道回国公府休息一段时日,你娘也很想你。”沈敬捂着胸口道,有些苍老的脸上带着一抹对女儿的愧疚和心疼。
“我……”沈碎雪陡然瞪大眼睛,脸上甚至带着一抹喜悦之色,即将应答的话却被叶振逸不咸不淡地打断。
“也好。夫人若是想回去住一段时间,我自然同意,但愿她能住的长久。”冷冽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轻轻淡淡的话语,沈碎雪却听出了话中的威胁,一股寒意顿时自脊梁升起。
“爹,还是算了。我毕竟是已经出嫁的人,哪有道理整日歪在娘家?”沈碎雪笑着回绝了,眼神带着某种飘渺看了看隐藏在沈敬背后的冷箭。
沈敬叹了一口气,抬头望了望沈碎雪,本想着或许因为叶振逸在场,她有些话不好当面对他讲,便要打发走叶振逸同她单独聊聊。可是,沈碎雪却没什么兴致,也没有同他聊的意思,沈敬便也就作罢。
最后,沈敬恶狠狠地警告了一通叶振逸,叶振逸好声好气地应下了,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去,边走边嘀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成了亲之后,就一心向着婆家,受了委屈顾及夫君的脸面,亦是自己默默地吞进肚里。”
沈敬走后,沈碎雪一改方才柔弱的形象,冷冷地盯着叶振逸,眼中带着深层次的厌恶和愤恨,狠狠道:“叶振逸,你不是说茶水有毒吗?你为何不给他解药,就让他走了。”
叶振逸淡然地弹了弹月白色的衣衫,幽幽道:“茶水中没毒,有毒的是他背后的冷箭。”
“你!”沈碎雪指着叶振逸,最终所有的指责化作一声叹息,无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叶振逸,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也不管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坏事,我只想知道,你倒底要囚禁我到何时,难道你想一辈子关着我,这样我就不能揭开你伪装的面目么?”
“且不知日久见人心!你能装一辈子,能一辈子都将你做过的阴暗之事隐埋起来么?”
“放心,很快你就会自由了。”叶振逸若有所思地盯着沈碎雪,幽幽若若地开口。
沈碎雪心底却一寒,哆嗦道:“你要杀了我?”
“不,我不会杀你,因为我从未想过要杀你了事。”叶振逸长身玉立,薄唇微掀,目光深远而幽冷。
下一刻,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阴鹫起来,冷笑一声。但是,沈敬的命已经进了他的死亡名单!
沈碎雪看着这样的叶振逸,莫名地惊惧起来。
这段时日,景帝、太子、鬼门宗都如临大敌一般,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一些事情,以便做到万无一失,届时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而在风波降临之前,平王府却呈现一派祥和之态。宗政墨虽然每日忙忙碌碌,但总会抽出一定时间与郑媛稳固感情,耳鬓厮磨。
这一日,许久未曾登门拜访的百里大公子,忽然灰溜溜地跑到平王府,他虽然依旧潇洒地摇着极具标志性的金扇子,但他眉宇之间遮不住一股寂寥阴郁,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形象大打折扣。
“你们小两口够可以啊,整日躲在府中腻腻歪歪,潇洒度日,两耳不闻世外事,岂不知要变天了么?”百里风月走近后,随手将金扇子插在腰间,拿起桌上的酒壶斟满一杯,一饮而尽。
郑媛支撑着小下巴,仰头看了看天空,笑眯眯地道:“方才还晴空万里,这会儿天上竟然起了乌云,确实要变天了。下雨天不留客,百里大公子喝完这一杯,赶紧回家去吧,不送。”
就好像百里风月说的变天,真的只是天上的阴雨晴空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