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矩不得不提醒皇帝。
“陛下,如今水师和九军先后兵败,且如今已经进入九月,辽东越来越冷,陛下,是否准备班师。”
“班师?”
杨广如同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炸毛了。
现在班师,岂不是就承认了东征失败?
杨广不甘心,他还没有半分准备。
“陛下,不能犹豫,九军和水师都败了,若再耽误下去,高句丽平壤的大军就要来到辽东,到时我们就将十分麻烦了,还是趁早撤退,早做打算啊。”
“滚!”
皇帝咆哮。
裴世矩等人狼狈的退出来。
宫外。
宇文述被几名亲卫拖着离开,老狗还在大叫,“我不走,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可亲卫们如铁面人一样,根本不理会这位曾经的五贵的喊叫。
九军和水师兵败的消息,正如风一样的迅速传播开来。
仅仅一夜。
第二天,六合城的随驾百官以及攻打辽东城的十几万将士,就都知道了这个坏消息。
辽东城下,隋军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悲壮的气息。
按计划,今天一早要举行一次大规模的攻城,可是太阳都出来了,也没有人来传令。
府兵们抱着刀枪,一边威受着辽东早上的霜风寒冷,一面却又在怔怔出神。仗打到这地步了,还能继续打下去吗?
杨广呆在六合轮宫三天不出。
谁也不见。
就连苏威裴世矩等人也见不到皇帝。
这三天,也陆续又有败兵逃回辽东,被各军接应回来。
陆陆续续的,逃回来的败兵已经有三万余人,除了宇文述外,九军大将里也又逃回来几个。
随着越来越多兵将逃回,关于平壤大败的详情,也越来越清晰。
辛世雄战死了。
于仲文、薛世雄退入了鸭绿江口大行城,大行城则是左五军罗成过江前就先攻夺的,派了宋老生留守,多亏了这座城,才收容了数万败兵,现在大行城,大约有五万隋军。
另外,来护儿虽在平壤兵败,但只折损了三万主力,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罗成并不是畏战,他之前单独行动,也是于仲文力保答应的。而且八军进攻平壤前,罗成已经派人提醒他们先不要南下攻城,让他们等候左五军。
至于左五军迟迟未到,是因为罗成后来发现萨水上游在筑堤蓄水准备水淹诸军的高句丽军。
而八军溃败真正的原因,还是缺粮。原本各军携带了百日之粮,但到了鸭绿江边,才一个半月,就已经断粮了,至于粮食,都被各军士兵嫌负担半路埋掉了。
越来越多的内情汇总起来,最后送进轮宫。
只是皇帝一直没有表态,也一直没有露面。
现在,所有的将士们都在关心一个问题。
罗成带着左五军的主力,在萨水与侯莫陈乂分兵后,究竟有没有去平壤,他打没打下平壤城呢?
来护儿带着水师七八万兵马,又究竟去了哪,为何一直不见踪影?
最后一个关心的问题则是,皇帝究竟什么时候下旨撤军,又会如何惩处宇文述等败军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