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金镗扫飞一支流矢,“义父,孩子带队护送你杀回去。”
宇文化及摇头,“你带一支精锐杀出去搬救兵,我在这里等你们。”他并不想去冒险,人少了怕杀不出去,出去了也怕被追上。可多带人,更不可能突围,不如跟大部队在这里撑着。
“快去!”
一名偏将道,“将军,咱们之前对四方堡见死不救,这回他们会不会也如此?”
“他敢?老子是堂堂左屯卫将军,右先锋将军,老子父亲是左卫大将军,他罗成安敢不来救?”
宇文承都领命,带着一队精骑杀后杀去。
四处喊杀声响起,到处都是纷飞的箭支。
四千轻骑已经被拦截成多段,只能困在沟里各自为战,死命撑着。可受地形限制,轻骑已经失去了冲驰的能力,他们现在不过是群骑在马上的步兵,偏偏高句丽人居高临下的射击,加之四面杀来的步骑,让他们无力招架。
一个又一个的轻骑被拉下马。
不时有人中箭落马。
到了后面,轻骑只能主动下马迎战,他们甚至被迫以自己的战马为盾,咬牙苦撑着。
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
各处拼凑起来的四千轻骑,本来应当是一支精锐主力军,可此时却在这里被残酷的杀戮。
·······
宇文承都率精骑猛砍,可高句丽人却似杀不完砍不尽,任他们如何冲,也冲不出去。宇文承都浑身浴血,刚杀死一名高句丽骑兵,结果自己的战马被两支长矛刺中,悲鸣倒地。
落马的宇文承都转头瞧了一眼后面,那里宇文化及的右先锋将军旗帜还在高高飘扬着,可是已经摇摇欲坠了。
转身闪过一支刺来的长矛,宇文承都拔出横刀一刀将骑手刺杀,将骑手扯落马,他一个翻身跃上马,拔起地上的九凤翅金镗再次冲锋。
“杀杀杀,跟我杀出去,搬救兵,救将军!”宇文承都怒吼连连。
沟顶。
新城城主看着沟里的隋军拼死反击的巨大杀伤力,却只是一脸冷酷,毫不动情。
“继续擂鼓吹角,必须尽快歼灭这些隋军轻骑。”
“城主,强攻硬打,我们损失很大,这些隋军轻骑装备很好,很凶悍。不如我们堵住两头,居高临下以弓弩射击。”
“那样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拖不得,玄菟城还有个罗成呢。”
出师不利,五千前锋折损,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扳回一成,他如何肯放过。就算拼着多些损伤,他也要尽快把这四千轻骑全部吃掉。
大东沟坡上。
突然阵阵马蹄轰鸣,如狂雷暴雨,迅速由远及近。
新城主面色一凝,转头看去。
几乎不敢相信看到的这一幕,居然有一支隋军轻骑已经杀来,而且他们不是从西边来的,居然是绕了个圈,出现在自己的北面。
他们没出现在沟底,而是出现在沟后坡上。
“哪来的轻骑?”
发起冲锋的轻骑前方,一面战旗高高飘扬,上面几个大字在风中若隐若现。
“左先锋将军罗”
在这面先锋将旗之下,是左先锋将军、第八军玄菟军亚将罗成,他手持大槊,槊锋直指高句丽新城城主大旗。
在他身后,是整整一千轻骑。
一千先锋军亲卫团轻骑,因人皆白马,又称成罗白马义众。
骑士人皆白马,身披明光甲,左弓右弩,背负两袋六十支箭,持长矛大槊,配弯刀铁锤圆盾,配双马。
“杀!”罗成冲锋在前。
一千义从皆高呼大吼。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恍如突然从天而降,这是高句丽人怎么也没料到的,新城主还派了一支轻骑撒在沟西,就是为监视随时可能从西边过来的隋军援兵。
却没料到,这援军居然从北边来。
“拦住他们!”
新城主看了下沟底,四千隋军轻骑,此时已经没了近半,只要再有不久,他就能全歼这四千人,此时,他绝不愿意放弃。
一名高句丽将领大声应下,喝令连连,点齐约两千轻骑来迎罗成。
两支轻骑对冲。
越接越近。
一千白马义从再次高呼。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长槊、弯刀、角弓、皮盾,明光甲。
铁锤、钢鞭、铜锏。
两军相撞,地动山摇。
下一瞬间,罗成却已经一骑当先,率领着白马义从杀穿高句丽轻骑队伍,透阵而出。
他没有回头,染血枣槊寒骨白依然直指高句丽城主大纛。
“杀!”
白马义从紧紧相随,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