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岂敢,是我们没有及时去向陈局长请示工作,实在是失礼了。”
秦海一边与陈海奎握着手,一边笑呵呵地说着客气话。两个人握过手,秦海把陈海奎让进屋里,在沙发上坐下,又作势要去倒水。马亦平哪敢怠慢,眼明手快地夺过热水瓶,给秦海和陈海奎分别泡上了一杯茶,然后自己找了个靠背椅坐在一旁,看着秦海与陈海奎交谈。
“秦工看起来很年轻啊,今年有没有30啊?”陈海奎没有急于进入正题,而是先与秦海拉起了家常。
秦海自然更不会着急,陈海奎愿意聊天,他也就陪着。两个人聊过了年龄,又聊了学历、家乡、天气、婚姻等话题,直到马亦平有点怀疑陈海奎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招商,而是为了招女婿,陈海奎才结束了漫无目的的闲扯,回到了正式的议题上来。
“听小马说,你们集团有意在汉屏投资1000万?”陈海奎装着轻描淡写地问道。1000万元对于汉屏县来说,是一个高不可攀的数字,但陈海奎不想让秦海把自己看扁了,否则在下一步的谈判中自己就没有底气了。
没料想,秦海是早就知道陈海奎的底牌的,而且他这些年与地方官员打交道的机会不少,也深知地方官员的软肋在哪。他轻轻咳《一〈本读《小说 .嗽了一声,说道:“我向马科长说的原话不是这样。”
“你不是说1000万吗?”马亦平急了,如果秦海在这个时候反悔,陈海奎是会把这笔账记在马亦平身上的,这怎么也算是欺局之罪吧?
秦海正色道:“我说得很清楚,是不少于1000万元。”
“呃……”马亦平有一种想暴走的.,没错。秦海的原话的确是不少于1000万元,而且还重复过一次。但他向陈海奎汇报的时候,怎么敢这样说呢?不少于1000万,那是多少,2000万?2亿?如果他敢给领导一个不确定的数字,领导铁定要把他训得像个孙子一般。
好吧。其实他本身就是领导的孙子,不存在像与不像的问题。
听到秦海如此咬文嚼字,陈海奎心里一动,他知道,这是秦海在他面前显示自己的从容淡定,当着他这个大局长的面,人家就敢较这种语句上的真,这不就是没把他这个县招商局的局长看在眼里吗?能够不在意他这个大局长,一种可能是客大欺店。另一种可能就是故弄玄虚。但从门口那辆军牌的切诺基来看,秦海的表现应当属于前一种,而不是后一种。
“秦工,你说的不少于1000万,有没有一个大致的范围呢?”陈海奎用温和的语气问道。
秦海道:“这件事,还是要看汉屏县的态度吧。”
“怎么讲?”陈海奎追问道。
秦海道:“不瞒陈局长说,我和宁经理这次到汉屏来,考察了一下汉屏玻璃厂的情况。我们一致认为。汉屏玻璃厂的生产基础不错,如果能够注入一些资金。进行技术改造,完全有可能起死回生,成为一家有竞争力的玻璃企业。要让汉屏玻璃厂改头换面,需要的投入是在1000万元以上的,甚至可能达到2000万、3000万。不过,在进行投资之前。我们需要知道汉屏县对于外来投资是什么样的态度,我们的投资在汉屏县能否得到安全保障。”
“这还用说吗?对于外来的投资者,汉屏县始终不渝的态度就是坚持支持、热情服务,想投资商所想,急投资商所急。我们廖书记有一句名言:谁和投资者过不去。汉屏县就和他过不去。谁砸了投资者的锅,汉屏县就砸了谁的碗……”陈海奎滔滔不绝地说道。
“这个……太暴力了。”秦海心中暗笑。不得不说,各地政府为了招商引资,也的确是蛮拼的,比汉屏县这些口号更暴力、更谄媚的话,秦海也曾听说过。招商引资这种事情,在短期内能够成为地方官的政绩,从长期来说,则会转化为当地的经济实力,能够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平。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种事情都是值得肯定的。
“陈局长,我们这一次决定在汉屏县投资,是有一定原因的,这个陈局长应当知道吧?”秦海问道。
陈海奎愣了一下,试探着问道:“秦工,你说的,是许科长的事情?”
“是的。”秦海说道,“宁经理和许科长的关系,想必你也能猜到吧。如果不是看在许科长的面子上,我们集团是不可能在汉屏这样一个地方投入这么大的一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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