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秦海说道。
崔洪春皱了皱眉头,说道:“压缩进口权没有问题,但要压到只剩下30家,恐怕有些难度。我给你算算,中央的十几家大型外贸企业,不能没有吧?全国近20家大型钢铁企业,对了,包括你们大秦集团所属的大秦钢铁公司,能没有铁矿石进口权吗?各省市区,还有计划单列市,至少要保留一家有进口权的贸易公司,这样算下来,又是30多家了。再加上了一些特殊类型的企业……最起码,还得保留120家以上。”
秦海咧了咧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说道:“这就是你们政府的问题了,这个也要考虑,那个也要照顾,最终什么事也做不成。”
崔洪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中央也不能搞一言堂,要让各部门和地方政府做事,你总得照顾一下他们的利益吧?放得太宽了,容易乱;但管得太多,体制也就是僵化了。不说别的,我如果把你们大秦钢铁公司的进口权剥夺了,你乐意吗?”
“好吧。”秦海败了,崔洪春说的有道理,作为一位企业家,秦海自己也愿意手里多一些自主权。由己推人,各大钢铁公司和各省市希望拥有一些权限,也是合情合理的要求,经贸委宁可输掉铁矿石谈判,也不会在这样的问题上去为难下面的单位。
“就算保留他们的进口权,但要求他们在今年之内不擅自与外商签订铁矿石进口协议,所有协议必须经过经贸委审核方可签署,这个要求不算高吧?”秦海问道。
崔洪春想了想,用笔在本子上记了一条,说道:“这件事我需要和几个领导议一议,只能说是尽力而为吧。现在国家强调要简政放权,我们不宜过多干预企业的经营行为。”
“这就是市场化的代价啊。”秦海长叹了一句。
大一统的计划体制,有其僵化的一面,但在涉及到诸如铁矿石谈判这样的事情上,还是有它的优越性的,最起码可以避免各家企业互相拆台的行为。作为一名民营企业家,秦海并不希望整个体制回到计划模式下去,但在这个时候,他又有些怀念那种中央说了算的方式了。
感慨归感慨,秦海知道自己无力逆转历史潮流,他能做的,只是在现有的制度下,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把事情办得最好。
“我希望经贸委给我一个名份,这样我可以单独去和各家钢企洽谈,否则名不正则言不顺,人家连见我一面的兴趣都没有。”秦海要求道。
“你秦大董事长去拜访钢铁企业,谁家恐怕都得倒履相迎吧?”崔洪春开了个玩笑,然后又说道:“名份不困难,我们考虑成立一个铁矿石进口工作协调小组,如果中央能够批准,你还是接着当副组长吧。”
“又是一个工作小组。”秦海笑了,“你们就不能有点创意,叫个别的什么名字?”
崔洪春也笑道:“你如果有什么好创意,可以建议嘛,我们这些老脑筋,也只能起得了这样的名字了。”
“呃,还是算了吧,叫工作小组也挺好的。”秦海也没有创新的兴趣,他点点头答应道,“那我就继续当这个副组长吧。”
把各种进行综合协调工作的机构称为“工作小组”,是政府的惯常做法了。别说是铁矿石谈判这样的小事情,就算新世纪里举足轻重的西部大开发、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等重大项目,其领导机构也被称为“小组”,国家领导人往往都要屈尊当一个小组长。
这种约定俗成的叫法,对于体制内的官员来说更为熟悉,如果真如秦海说的那样换一个什么创意,没准还会起到画蛇添足的效果。事实证明,秦海每次顶着一个“副组长”的头衔到地方上去办事,还真让人有一些不明觉厉的感觉。
落实了名份的问题,接下来就是制订政策、发文、建立多部门协调机制等问题,崔洪春一一地与秦海进行了商议。秦海原本就是有备而来,带着许多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想法,崔洪春根据自己的工作经验以及中央工作的要求对这些想法提出了修正意见。双方都是熟人,也不用忌讳什么面子,各种观点都是开诚布公地提出来,倒也节省了沟通的成本。
从崔洪春的办公室出来时,秦海已经握有了一柄尚方宝剑。不过,他自己也知道,剑在手上,并不是可以随便砍人的,要想让别人配合自己的工作,最根本的方法还是以德服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