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过,只踢中了一抹残影。
这一颠簸,马上的护教骑兵也终是反映过来,常年厮杀造就了他们近乎变态的战斗意识,只可惜马失前蹄,他也受了殃及池鱼之灾,莫说应变,若不是双手将马鞍抓的够紧,只怕这一下就要从马背上坠落下来,张潜身手却无任何滞碍,侧身避过之后,欺身再进半步,扬手便是一巴掌朝着那护教骑兵脸上抽去。
哐当一声!
那护教骑兵头盔都被抽扁了,那股力量并未因此消失,变形的头盔随后飞了出去,那护教骑兵盘的整整齐齐的一头长发一下子散落下来,随着这一巴掌之中蕴含劲风高高扬起,与头盔齐飞的还有这护教骑兵口中吐出的一嘴鲜血,其中夹杂着几棵雪白的牙齿,他整个脑袋都被抽歪了,看起来惨不忍睹。
那白雪凌烟驹也受了惊吓,稳住身形之后连踢带踹,只不过少了先前的威风,以惊慌居多。
这护教骑兵被张潜这势大力沉的一巴掌抽的脑袋发懵,被这一颠簸更是难受,所幸骑术精湛才没从马背上坠落下来,否则凭他现在这状态,恐怕也施展不了神通,从这千丈高空摔下去只怕唯有一死,那白雪凌烟驹被张潜一只手按住了脑袋,脑袋上就跟顶了一座山似得,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也是渐渐安分下来,铜铃大的双眸紧盯张潜,其中除了恐惧还是恐惧,那护教骑兵得以喘息,否则任这畜生这么一直颠簸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从剧痛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人竟敢还手!”这回过神来的护教骑兵心中登时燃起一股熊熊怒火。
心头已经不是在想这人能轻易躲过这一剑,并且欺身上来给自己一巴掌,这种实力是不是自己所能应付的,也是不是一个散修所能够拥有的,而是再想此人是哪里来的勇气敢打伤自己,他身为正一道坛护教骑兵,身份之尊贵、地位之特殊,就连那些大门大派的宗主也不敢轻易得罪,究竟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胆子,手中长剑紧握,剑柄在五指之间拧的嘎吱作响,恨不得一剑便朝这人脑袋上搠去,要将这可憎的面目彻底毁掉,以洗刷自己的耻辱。
可仅有的一丝理智,却告诉他,这么做没用,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但他心里没有丝毫恐惧,并不因为眼前之人比他强,便觉得无法应付,自己代表的是正一道坛,手中的利剑便是正道的大义名分,敢对自己动手,便是挑战正一道坛的权威,与整个正道为敌,哪怕你身份尊贵,可我只要以此为理由,给你罗织上私通妖族的罪名,你也只有死路一条,他正欲开口喝斥,问清张潜身份意图,想要从言语之上夺回主动,而张潜只要一句失言,自己便可置他于死地,不过如今想要把话说清楚并且说出气势来,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半边脸都被张潜那一巴掌给抽木了,吐字不清,牙齿还掉了几棵,一张嘴就漏风。
没等他组织好语言,调整好状态,张潜便已先发制人,怒斥道:“有眼无珠了吗?老夫乃是阳山小洞天客卿长老太上道人,有重要消息需要传回彭城,你胆敢阻拦?坏了大事,这责任你来承担?”
那护教骑兵被张潜这一通吼,给吼愣住了,张嘴欲言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傻兮兮的盯着张潜。
本来以为张潜只是贪生怕死从南蛮逃回来的散修,结果摇身一变,成了阳山小洞天的人,这护教骑兵虽然自视甚高,但毕竟只是天字营中一小小的兵卒,阳山小洞天是蜀州道门第一大派,还是有些震慑力的,当然正常情况下,他断然不会被吓得如此不知所措,可张潜如今这样子实在太强势了,如今问罪没了底气,赔罪吧又拉不下脸,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张潜过去吧,更不合情理,只好这么干耗这,张潜盯着他,他也盯着张潜,只是不停做吞咽的动作。
看起来一副被吼傻了的样子,可不这么做,口中的鲜血就会顺着微微张开的嘴巴流出来。
“好气魄,阁下不过区区一个阳山小洞天的客卿长老,便敢对老夫手底下的兵卒呼来喝去,当狗一样对待,岂不是贵派宗主紫阳道主见了我正一道坛天师也要平起平坐了吗?”身后云端忽然传来一阵阴冷入骨疑问之声,声音听起来有些苍老,可偏偏带着一股阴柔的感觉,让人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很不舒服,张潜微微转过身去,便见一个年逾七旬的老者骑着一头白雪凌烟驹自云端缓缓走来,如履平地一般,身后跟着两个骑将,一人持斧钺,一人持长戟!
“大统领。”那被张潜吼的发懵的护教骑兵见着老者,也是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赶紧行礼。
本来这军礼应是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可如今他满头长发劈头盖脸的搭着,半边脸肿胀跟猪头一样,实在有些不堪入目,那被称作大统领的老者微微皱了皱眉,眼中满是厌恶之情,而后冷冽的目光落在张潜身上,似乎在等待一个合理的答复。
“正一道坛天师总领道门在世间一切俗务,与我阳山小洞天根本没有上下之分,我派宗主与天师本就是同辈之人,互以道友相称,不一直都是平起平坐的吗?”这大统领被张潜这么一番故意曲解本意的话弄得哑口无言,他的平起平坐是指权势,紫阳道主哪次见了邹天师不是礼敬有加?可张潜偏扯辈分跟他说事,两人辈分、关系上的确没有上下之分,这话他还真挑不出毛病来,双眼之中冷意森然,不给他发作的机会,张潜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再则,我对这家伙下狠手惩治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我阳山小洞天与正一道坛合作甚密,若不是他犯了大错,我岂会不顾及几分情面。”
“哦,我倒要听听阁下有什么原因,他又犯了什么大错。”那大统领轻轻一拽马缰,正襟危坐,至始至终都没有下马的意思。
“我奉东陵道主之命,前往十万大山寻找魔宗余孽杨继业,虽未找着他的踪迹,却发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关乎镇压妖族大圣的封印是否能够被保全,却又与我派宗主等人联系不上,只有全速赶回彭城将此事汇报给东陵道主与天师,结果这厮不分青红皂白,甚至不问缘由,便要拦路杀我,若非贫道反应及时,便要死于他剑下,贫道生死无关紧要,可这消息若传不回去,势必会酿成大祸,我气急之下惩治他不为过吧?”张潜将事态描述的颇为严重。
听他口气跟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似的,不过看涉事双方如今的模样,一个屁事没有,一个脸都被抽变了形,恐怕其中另有猫腻。
可张潜占了道理,而且将事情说的极为严重,不管他是不是夸大其词,这大统领却不敢掉以轻心,能做到这个位置上的人都不是白痴,小心驶得万年船,眉头微微一皱,问道:“什么消息?”
“说与你知也无妨,若有办法,赶紧通知天师,那牛头鬼将只是一个幌子,我派宗主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都追到万里之外的西戎去了,那九尾天狐还布置了一招暗棋,趁着十万大山戒备被抽调一空时已经进入南蛮境界了,你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我也是偶然发现,但消息绝对可靠,如今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补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