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里的客人走了。
镇委会里连日来的繁忙热闹渐渐的恢复到往常的节奏。
只是,刘一鸣才欣喜愉悦的心情没有维持一天,就被另一个消息撞击的无影无踪,严格说是一纸文件,县里送下来的文件。
清溪镇纪委,易川的办公室在楼下走廊的尽头,办公室门口对着一汪水塘,冬日的水塘,池水也似乎格外的清澈透亮,岸边薄薄的起了一层冰,向水塘中间侵蚀过去。
中午,易川接到县纪委的文件。
不看则已,一看,易川的眉头便再没舒展过。
清溪镇镇委之前对几个违纪干部的处理,上头有了结论,只是,这结论实在让人难以理解,无法接受。
县纪委送下来的是红头文件,正式下发的,说明组织上已经定性,这事,断无反转的可能了。
易川关起门,一个人在办公室想了很久,他没能想明白,打了电话到县纪委,县纪委的纪委书记阎肃之前不是这个态度啊?易川不甘心。
“老易啊,你是老纪检了...这事,还要我说吗?”电话里头,阎肃的话很委婉,模棱两可。
“阎书记,我不明白,怎么这处理结论...这,不是你阎书记的一贯作风啊...”易川对阎肃的表态不认可,他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事,有猫腻。
易川和阎肃以前曾是安和县纪委一个办公室的,两人就面对面的办公,只是,阴差阳错,后面两人的仕途轨迹发生了极大的偏转,出现了巨大的落差。
因为一起纪委处理的贪腐案子,易川没有理会领导的旨意,硬是给扛着办了,把事情捅爆了...然后,没多久,他便被调离,直接下放到清溪镇。
当时给县纪委打招呼的领导,易川后来听阎肃说,是时任安和县县长的柯玉山。
“老易啊,这么些年,你还是那脾气啊...唉,什么时候改改你这犟驴性子,在下面蹲那么些年,你就没悟出个什么来?”阎肃没有正面回答易川的问题,顾左右而言他。
“没什么好改的了,我这脾气,我知道,得罪人...没办法,你倒是告诉我,这处理结论,是你下的?老阎...”易川的语气急躁了起来,本色依旧。
他不能接受县纪委的处理结果,说严重点,这是对组织的不负责,对清溪镇镇委,对清溪镇的老百姓,不负责啊...这个文件,刘一鸣看了,又该作何想?
易川对刘一鸣是越来越佩服,越来越有亲近感,他觉得和刘一鸣共事,是他仕途生涯中,最舒畅的日子,刘一鸣的雷厉风行,果断决绝,是易川最欣赏的。
当初刘一鸣刚下来,易川还误以为又是一个下来镀金混经验的主,等刘一鸣接二连三的出手,易川的看法观感,变了,他发现刘一鸣就是和自己一路人。
两人同为柯玉山所不容,俱是因为不受待见,被贬谪流放,同是一样的宁折不弯的秉性,大方向大原则上,两人是高度的一致。
唉,君子不党,其祸无援...
“是县委领导批示的...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处理?嗯?”阎肃的语气开始低沉了很多,带着无奈和孤独之意。
县委办公室转来的柯玉山的批示,阎肃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倒背如流了,依照组织条例,清溪镇要处分的这四个人,除了清溪镇卫生院的院长可以有些理由免除惩处外,其余三个,个个都是实打实的王八蛋,闭上眼勾,都没有冤枉的。
问题是,领导有批示,这事就开始难办,简单的问题顿时就复杂了。
小心谨慎的再三打电话给县委办,县委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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