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回乱。欲成就不世之功,须从这两处着手。
曾国藩已经被派去主持剿捻,朝野都是是寄以厚望的。但左宗棠冷眼旁观,却认为曾国藩名位已足,心气已衰,难成大功。捻乱短期之内怕是难以平定。
不过,这不代表这个活计会落到自己头上。
因为轩军就快回国,除非捻乱在轩军回国前已经戡定,不然,轩军一回国必会第一时间被派去剿捻。以轩军的声望、关卓凡的帘眷,自己是不可能和他竞争的。
而且,捻乱迟迟不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参剿各部事权不一、各自为战,就是现下,南曾北僧也是互不相属。而不论谁去剿捻,包括关卓凡,都不可能爬到僧王的头上,因此,这也实在不是件什么好差使。
平捻之后,自然就要平回。左宗棠要争的,是平回乱。
他认为,有能力和自己竞争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关卓凡,一个是李鸿章。李鸿章他不担心,因为平回这个活计太苦了,李鸿章功名利禄之士,绝对避而远之。于是,就剩下一个关卓凡了。
轩军初初打平捻乱,也需要休养生息,如果关左交好,关卓凡未必会有这个兴趣来和自己抢这桩差使。
这个才是左宗棠向关卓凡“补贺新婚之喜”的最重要的目的。
而且,说不定到时候关卓凡还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
轩军在美国连战连捷,左宗棠亦深为震动。这支部队战力之强悍是不消说的,有无可能借一借力呢?
左季高一把铁算盘,噼里啪啦打得着实是响。
胡雪岩不肯叫赵景贤难堪,这是他心思细腻,与人为善,但说到底还是一种商人的想法。其实,赵瘸子的心眼儿那有那么窄?
当时,浙江人在上海的首领是“许七大人”,他叫徐乃钊,做过江苏巡抚的。许家是杭州望族,洪杨乱起,逃难到上海。许乃钊的兄长“许六大人”许乃晋,在吏部尚书的位子上致仕,因闹发匪不得南归,滞留京中,算是浙江人在北京的“家长”。
许乃晋的长子许彭寿,和李鸿章是同年,这也罢了,“许六大人”“、许七大人”还有一位胞侄,和关卓凡大有渊源,就是许庚身。
因此上海的浙江乡亲,公推“许七大人”出头,代全浙向赵抚台致谢。
徐乃钊科名前辈,也是赵景贤在苏抚这个位子上的“前辈”,赵景贤乃大开中门,放炮迎接,“硬进硬出”,十分礼遇。见了面,更是执后辈礼,一口一个“老前辈”而不名。
许乃钊向“竹翁”殷勤致谢,赵景贤却道:“老前辈太客气了。景贤不敢贪天之功为已有。轩帅去国之前,有两句话交代。一句是‘楚军的事情就是轩军的事情’,一句是‘浙江的事情就是江苏的事情’。景贤奉命行事而已。”
关卓凡有没有说过这么漂亮的两句话不可考,但许乃钊当然宁信其有,于是再向关公致谢。
赵景贤微笑着说道:“浙江乡亲心意可感。老前辈面前,景贤冒昧,替轩帅说一句话:这件事,于公于私,都是应该的。”
这可就坐实了!还说扈太太没出过气力?
于是在上海的浙江乡亲议计,要扎扎实实谢一谢这位早已名动苏浙的奇女子。
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表达一份感激之情,但对于浙江的士绅们,却有着更深一层的考虑。
有道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当时的军机大臣里面,不要说没有浙江人,连正经南方人士都没有。浙江一省,最接近中央机枢的,就是许庚身了。而许庚身的资历有限,虽然在辛酉政变中有功,算是恭系的心腹,但说到要入军机,浙江人包括许庚申自己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靠自身的能量暂时力有不逮,自然就想到“攀个髙枝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