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人拿他的话当回事儿。
目下,萨冈将军的招牌可不灵光了——不过一战,萨某人便几乎将整个“北京—东京”舰队的“第一批次”都葬送掉了,自个儿亦殒身丧命——俺们还怎么可能还以萨某之是为是、以萨某之非为非呢?
不过,水文是一个绕不过去的槛儿——“第二批次”手上,并没有马江的水文资料。
有人说,“福州领事馆应该有马江的水文资料吧?问一问那个叫朱尔的小伙子?——打马尾,本来也要先跟福州领事馆通个气儿的。”
听到纪尧姆说打算进攻马尾,朱尔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们要去打马尾?——‘第一批次’在有向导、有内应的情形下,都没敢去打马尾!”
“啊……啊?”
“还有,”朱尔说道,“马江的水文资料是有——可是,不在领事馆这儿!都在‘第一批次’——在萨冈将军那儿!领事馆这儿,并没有备份!”
在萨冈将军那儿?
那不就等于——没有吗?
事实上,非但水文资料在萨冈将军那儿,朱尔所说的“向导”——那个福州海关的引水员、名叫米罗的意大利人,萨冈将军也“带”在了身边。
照朱尔的主意,米罗完成了绘图和标注详细水文的工作之后,萨冈没放他走,而是将之软禁在了“窝尔达号”上,这个,日后如有进军闽江之时,还是用得着米罗先生滴——
将米先生摆到首舰的舰桥上,看一看,到时候,他到底替不替俺们引水?
纪尧姆有些懵了:咋回事儿啊?
朱尔乃将前因后果,细细的讲了一遍。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浇的纪尧姆冷气倒吸:
这个“闽江防”,竟然如此之强悍?!
他还有点儿不死心,“你说的内应——现在还能联系上吗?”
“我们并不是直接同川石、熨斗、金牌、长门的守将直接联系的——”朱尔说道,“‘内应’云云,都是李复圆这个‘中间人’的一面之辞——”
顿一顿,“第一,目下,这个李复圆,已经不在福州了,仓促之间,我们也不晓得到哪里找他?第二,就找到了他——谁也不敢保证,‘闽江防’那儿,到底有没有什么古怪——甚至,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陷阱?
靠。
“第三,”朱尔说道,“即便不是陷阱,也是彼一时、此一时——彼时,‘第一批次’还好好儿的,法兰西舰队声势浩大,中国军队内部,有人对胜利缺乏信心,愿意同咱们合作,并不如何稀奇——”
顿一顿,“现在呢?‘第一批次’全军尽没,战争胜负的天平,经已偏转,您觉得,这些人,还乐意跟咱们合作吗?”
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似的?
“我建议,”朱尔说道,“‘第二批次’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呃,我的意思是,稍安勿躁!还是先在马祖岛这儿呆着,等‘巴黎的进一步的指示’到了——再说吧!”
“轻举妄动”、“稍安勿躁”,都不是什么好词儿,现在的年轻人咋这个样子涅?——说出话来,真叫人听着不舒服!
可是,不照他说的办——又能怎么样?
那——
就老老实实的在这儿呆着吧!
不过,纪将军虽打消了去撩“闽江防”的念头,“闽江防”却不能不过来撩一撩他纪将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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