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贵太妃太客气了!奴才这副草料,如何当得起呢?可折杀奴才了!就两句话,说过了,奴才就得回去了,可不敢多打搅!”
银锁还是搬了一个小马扎过来——太监衔级再高,也是奴才,不可以和妃嫔“平起平坐”,就算“赐坐”,也只能坐在马扎一类的物事上。
黄玉敬并不坐下,只垂手说道,“是这样子的——辅政王说,本来,他很应该登门向贵太妃请教的,可是,嘿嘿,到底不是那么……方便,这个,只好屈贵太妃的凤驾,移玉乾清宫,辅政王……扫榻以待。”
婉贵妃两只妙目,光芒一闪。
“王爷……回宫了?”
“是,王爷一出‘关大营’,就回宫了——刚到的乾清宫。”
好意外啊!
第一,没想到那封信如此之快就到了他的手上;第二,更加没想到——他竟如此之快就做出了回应!
而且,是以行动回应!
今天,他应该很忙才对啊!怎么能够抽得出时间——
婉贵妃的心跳,不由的加快了!
还有,黄玉敬那几句话,应该不少都是“他”的原话——“移玉”、“扫榻以待”这些词儿,一个没读过什么书的太监,应该是说不出来的。
还有,“扫榻以待”?听着,怎么,好像,别有——
婉贵妃的脸,莫名其妙的红了。
这就是典型的“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了——“扫榻以待”,一个很普通的对客人表示欢迎的词儿嘛!
幸好,黄玉敬说话的时候,照规矩垂着眼,应该没有发现“贵太妃”的“失态”。
婉贵妃定定神儿,用尽量从容的语气说道,“好,请公公先给王爷回一声,说我随后就到。”
“是!那,奴才就告辞了?”
“银锁,送一送黄公公——还有,拿……二十两银子,赏给黄公公!”
“哎哟!贵太妃赏的太多了!”黄玉敬一张老脸,笑的皱成了一团,再一次请下安去,“奴才谢贵太妃的赏!”
银锁陪着黄玉敬出去之后,婉贵妃强自压抑的心跳,又快了起来,脸上也重新的热了起来。
她移过一面菱花镜,镜中人红云淡染,光彩照人,连自己都隐有“美艳不可方物”之感。
要“大妆”吗?
她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第一,没有时间了——他的时间,极其宝贵,能够抽出时间,第一时间,同自己见面,极其难得,自己这儿,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咦,这句话里头,好多个“时间”啊。
第二,我晓得他的——他其实根本不喜欢女人“大妆”的!
简单修饰一下就好了——其实,就不修饰,镜子里的这个模样儿,也是可以见得人的吧?
她不等银锁回来,自己动起手来,描眉画黛。
银锁回来了,一进门,便嚷嚷开了,“真是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主子,王爷对您,可真是……”
话没说完,婉贵妃回过头,瞪了她一眼,银锁自知不妥,赶紧将后头的话咽了回去。
滞一滞,还是忍不住,“不过——”
“不过什么?”
“主子!”银锁用埋怨的语气说道,“您怎么那么大方?一给就是二十两?黄玉敬又不是过来传‘恩旨’的,就算他是乾清宫总管,十两银子的赏,也足足够够的了!”
“给都给了,你还啰嗦个什么劲儿啊?”
“不能不啰嗦!主子,咱们可是‘皇考妃嫔’,除了分例和逢年过节的那丁点儿,再没地方生发了的!您这样子大方,过不了多久,景仁宫就得闹亏空!到时候咋办?向老爷伸手?哼,这个手,您伸的出去吗?”
所谓“老爷”,是指婉贵妃自己的父亲,即做过左都御史的奎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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