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俊想了一想,笑一笑,说道,“嗯,就像《石头记》里说的,甄家派了几个有头脸的管家娘子给贾家送礼,来者虽是下人,可是,到底是亲戚家里的人,因此,史老太君以下,对这几个管家娘子,都客气的很——”
顿一顿,“两宫皇太后肯对马金揆假以辞色,道理大约是一样的。”
筱紫云点头,“对了!”
顿一顿,“只不过,马金揆还没找到单独给‘西边儿’递话儿的机会——迄今为止,都是在德和园大戏台回的话——都是大庭广众,而且,都是当着‘东边儿’的面儿——两宫皇太后都是一块儿过来听戏的。”
“单独?”桂俊说道,“这样的机会,不好找吧?”
筱紫云踌躇了一下,“是不好找——不过,慢慢儿的找,总是找得到的。”
桂俊心想:“慢慢儿的找”?不是说什么……“不能再拖下去了”吗?
而且——
“我想,”桂俊慢吞吞的说道,“就算找到了‘独对’的机会,有些话,也得很小心、很小心的说,不然,一个不留神,可就——”
打住。
筱紫云:“嗯?”
“譬如,”桂俊觑着筱紫云的面色,“说‘山人’‘弑君’啥的——”
顿一顿,说道,“这个事儿,到底只是咱们的猜想,并没有找到一丁半点儿实在的证据,说白了,其实就是……造谣!‘西边儿’肯相信也就罢了,若是不肯相信——嘿嘿!”
“证据嘛——”筱紫云干笑一声,“找的到,最好;找不到——咱们可以自个儿造出来嘛!”
桂俊也干笑一声,“还是得人家肯信才成啊!若是不肯信,只怕马金揆的那颗脑袋,当场就得从颈子上搬家了!”
顿一顿,“这还算好的!若是‘西边儿’将马金揆交给了‘山人’——这姓马的,能熬得住刑?若是熬不住,还不将咱们——包括‘艾翁’在内——一股脑儿的提溜出来了?”
筱紫云不说话了。
“你说‘西边儿’不甘心‘撤帘’,”桂俊斟酌着说道,“总想着那个……‘复辟’,这个——嗯,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可是,若没有实在的证据,叫她下定同‘山人’翻脸的决心,只怕……不大容易吧?”
顿一顿,“总之,我觉得,这个事儿,真得小心着点儿!——一步棋走错了,可就‘满盘皆落索’了!”
过了好一会儿,筱紫云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有些话,还真不能叫马金揆直接说给‘西边儿’听,还是得——”
顿一顿,声音变得低沉了,“得这样子办——马金揆说给敦柔公主听,然后,敦柔公主说给‘西边儿’听。”
“嗯……”桂俊转着念头,“马金揆是马嬷嬷的儿子,就算……一时半会儿的,马金揆的话,敦柔公主不能信到十足,不过,也不至于不由分说便砍了他的脑袋,或者,将他交给‘山人’。”
“是啊!”
“可是,”桂俊说道,“即便敦柔公主相信了马金揆的话,就一定会说给‘西边儿’听吗?——‘山人’,到底是她的老公啊!怎么敢保证她一定会‘大义灭亲’呢?”
“老公是老公,”筱紫云“嘿嘿”一笑,“可是,敦柔公主对她这个老公——或者说,对两宫皇太后替她‘拴’的这桩婚事,可不见得有多中意!”
“不中意?”桂俊奇道,“她还能找到比‘山人’……地位更高、能耐更大的夫婿吗?”
“这不关地位、能耐的事儿——”
顿一顿,筱紫云说道,“或者说,就是因为‘山人’的地位太高了、能耐太大了——大到将她的阿玛赶下了台!”
再一顿,“而她呢,就像古时候,咱们打不过番邦,只好拿公主去‘和亲’——她呢,就是那个送给番邦的公主!”
桂俊怔了一怔,若有所悟,“哦……”
想了一想,还是用怀疑的语气说道,“可是,这些事儿,你是怎么晓得的呢?——这个,总不能……‘想当然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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