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拔和萨冈都略觉意外,“怎么?”孤拔说道,“您亲眼看过中国军队的实弹演习?您不是说,‘没有机会进入沿岸任何一座炮台’吗?”
“抱歉叫您误会了,”米罗微微摇了摇头,“并不是‘亲眼’——”
顿一顿,“不过,我的见闻,对于贵军,也应该有相当的参考价值了。”
孤拔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米罗:“是这样子的——”
“闽江口至马尾的沿岸炮台进行实弹演习的时候,都会封锁相关江段,一切无关船只,禁止驶入,这一来,自然是为了航行安全;二来嘛,大约也是为了保密。”
“江段封锁,船只无法进出闽江,而且,这样的演习,隔三差五的就来一次,各国自然啧有烦言;还有,严格说起来,中国军队此举,多少也有违反相关条约的嫌疑。”
“不过,闽海关的‘税务司’——二位都晓得了,那个位子,一直是英国人在坐的——却从没有对‘闽江防’和福建当局提出过任何抗议,英国人不挑头,别的国家就不大闹的起来了。”
“另外,‘封航’的次数虽然频密,不过,每一次持续的时间,都不算太长——短则两个小时,长不过四个小时,对闽江的通航以及相关商务,并不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因此,虽感不便,大伙儿能忍也就忍了。”
“我为进出闽江船只引水的时候,不止一次,被堵在了禁航区的边缘,等候航道解封。”
“因此,我对沿岸炮台的实弹演习,便有了足够的‘见闻’——”
“所谓‘见’——演习过后,靶船被拖离现场,我有一半的机会,同靶船擦身而过。”
“所谓‘闻’——江面利于声音传送,我能清晰听见演习的炮声。”
“我要特别说一说这个靶船。”
“世界各国海军演习使用的靶船,或漂浮,或锚定,基本都是固定目标,而‘闽江防’使用的靶船,却是移动的。”
移动的?
孤拔、萨冈都微愕。
孤拔:“如何移动?顺流而下或……而上吗?”
涨潮的时候,就可以“顺流而上”了。
“不!”米罗摇了摇头,“顺流而下或而上,本质上还是‘漂浮’——速度太慢了!根本不足以模拟敌舰的动作!”
“模拟敌舰的动作?”
“是的!”
顿一顿,米罗说道,“当然,靶船本身,是没有动力的,上头也没有人;中国人是这样干的——以汽艇拖曳靶船,通过相关江段——如此一来,靶船就有了足够的速度了。”
孤拔、萨冈再次愕然。
萨冈忍不住了,“以汽艇拖曳靶船?这么做,靶船固然‘有了足够的速度’,可是,汽艇不也一并成了靶船吗?”
米罗双臂张开,做了一个“很长”的手势,“拖曳靶船的绳索很长,如果炮击足够准确的话,就不会打中汽艇。”
再长能有多长?再准确能有多准确?这个时代的炮击,百米级的误差,叫做“正常”;误差在百米以内,便可算是“精确”了。
“不过,”米罗继续说道,“绳索的长度,总是有限的,过长的话,汽艇就无法控制靶船了;所以,将军阁下说的,非常正确——汽艇的风险,非常之大,确实有一并成为靶船的可能性。”
说到这儿,顿一顿,耸一耸肩,“可是,中国人就是这样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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