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撤就撤,干净利落,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是个人物!”
不止一个人冒出同一个念头:这样的人才,若如田永敏一般,为我所用,该多好呢?
关卓凡微微一笑,“确实——可惜了。”
“可惜了”的潜台词,就是我不会如对田永敏那般,去打大久保利通的主意。
气氛一时略有些尴尬。
文祥轻轻咳嗽了一声,“请王爷的示,那个明如,若果真被大久保利通‘劝退’了,并上书自劾,咱们该如何回应呢?”
略略一顿,补充说道,“所谓‘幽居’,就是‘闭门读书’之类吧?就这么一点点的处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也只能这样了,”关卓凡说道,“毕竟,这个‘法乱’,还没有真正闹大;而明如虽然退位,在西本愿寺内的势力,还是很大,目下这个点儿,不好激化矛盾。”
“是!”
“好了,”关卓凡说道,“日本的事情就这样了,议一议法国的事情吧!”
顿一顿,“说实话,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胜负,而是法国人不肯‘两线作战’——在越南和中国的这条线上,转攻为守,做起了……缩头乌龟,那,咱们可就……嗯,拿广府人的话说,有些‘老鼠拉龟,冇订埋手’了。”
庙堂之上,少闻如此俚俗的譬喻,几位大军机,都笑了起来。
“王爷博闻强记!”许庚身笑道,“连如此生僻的俚语都晓得!”
顿一顿,“不过,确如王爷之所虑!若法国人转攻为守,陆军也罢了,关键是他的海军——‘北京—东京舰队’,迄今为止,完好无损,若也撤回了越南,咱们的海军,就得南下同他决战,大几千里的海途,这……咱们可就反主为客了!”
“对!”关卓凡点了点头,“如此一来,法国人的海军,占了咱们的便宜;他的陆军——虽然受挫于北宁,到底元气未伤,若一味株守,这个仗,反倒是不好打了!”
“不晓得普鲁士的那位俾相,”文祥沉吟说道,“是不是也替咱们……嗯,也想到了这一层?”
顿一顿,“新闻纸的那篇文章,反复强调,法国人没有‘两线作战’的能力——这固然是为激法皇对普宣战,不过,若法、普开战之后,越南和中国这边儿,法国缩了回去,不还是说明了他没有‘两线作战’的能力吗?”
“博川说的是,”关卓凡一笑,“现在,盼就盼法皇受不得激,坚持‘两线作战’吧!”
“这位拿破仑三世,”郭嵩焘说道,“好大喜功,最重颜面的一个人,我看,十有七八,是受不得激的!”
“还有,”许庚身说道,“就算越南、中国一线,法皇本人有意转守为攻,领兵的将领,也未必乐意——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
“若法国人真有专攻为守的意思,”曹毓瑛说道,“咱们就替他多造些舆论——到时候,王爷‘缩头乌龟’一说,就可以堂堂皇皇的摆上新闻纸了!”
几位大军机,包括关卓凡在内,都笑了起来。
“法军是否会变计,咱们固然要早做预备,”文祥看向关卓凡,“不过,依我的浅见,王爷之所虑,并不是什么肘腋心腹之患,说到底——嗯,拿王爷自己的话说,是‘甜蜜的烦恼’罢了!”
关卓凡大笑,“‘甜蜜的烦恼’?博川,我说过这个话吗?”
“王爷当然不是对我说的,”文祥含笑说道,“难道……风闻有误?不过,如此新鲜有趣而形象入里之说法,似乎……除了王爷,别的人,也想不出来呀!”
关卓凡点了点头,微笑道:“好吧,这个话,我确实是说过的。”
顿一顿,“博川说的是,其实,就算咱们‘早做预备’,也是有限的——到底得法国出招了,咱们才能见招拆招!”
再一顿,“目下,静观其变吧!”
几位大军机齐声说道,“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