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堂’这件案子,咱们不能再追究下去了!而且,还得想个法子,婉转的给中国人递几句好话……”
博罗内本能的猛一挥手,粗暴的打断了克莱芒,“不!”
克莱芒不说话了,可是,呼吸也变粗了,脸子也放下来了,心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地步了,你还在那里瞎犟,有意思吗?
博罗内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态度的不妥,站住了,摆了摆手,微微放缓了语气,“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只说对了一半!”
克莱芒用带一点讥讽的口吻说道,“哦?一半?哪一半?请公使阁下教我!”
博罗内倒没在意克莱芒的讥讽,竖起一根手指头,摇了一摇,“我们不能给中国人递什么好话——不能示弱!”
顿一顿,“非但如此,我们还得就这份照会,向中国人提出强烈的抗议!——抗议中国人对法兰西帝国的污蔑!”
“呃……照会里,毕竟没有直接提法兰西帝国的名字,咱们这么做,岂非……对号入座了?”
“就得对号入座!”博罗内咬着牙,“照会虽然没有直接提法兰西帝国的名字,可是,瞎子都看的出来,所谓‘某国’,指的就是法兰西帝国!咱们若缄口不言,岂非示万国以法兰西心虚理屈?——而若非做贼,何以心虚?何以理屈?何以不敢说话?”
“做贼心虚”——好生刺耳啊。
不过——
克莱芒沉吟了一下,“这倒也是。”
他不由有些佩服博罗内了——这确实是正大堂皇的做法。
这个,领导到底是领导啊。
想到这儿,原先的怨气,也就自然而然的消散了。
“不过——”博罗内盯着桌子上皱巴巴的“副本”,叹了口气,“‘南堂’一案,确实是不能再‘追究’下去了——这一点,你说的对!”
顿一顿,用极其遗憾的语气说道,“唉!实在是太可惜了!”
克莱芒倒没有博罗内那样子的感慨,他关注的重点,已经不是找中国的麻烦,而是中国找法国的麻烦了。
“那,以公使阁下之见,中国人对教廷提出‘建立正式官方关系’,中国的教务,‘由中国政府和教廷直接商办’,罗马那边,会不会……”
“心动未必不会,”博罗内说道,“可是,行动——教廷是不敢的!”
顿一顿,冷笑着说道,“在中国,若没有法兰西帝国的支持,单靠教廷自个儿,能够玩儿的转?——做他们的清秋大梦吧!”
“这……也是。”
“再者说了,”博罗内说道,“如果没有法兰西帝国的支持,教廷的老巢,都要被意大利人端了!他怎么敢在中国的问题上拂逆法兰西帝国的意愿呢?”
“这……也是。”
“所以,”博罗内说道,“中国人的这个球,教廷绝不敢接!若教廷过来试探咱们,咱们就给他来个……嗯,照中国人的说法,‘王顾左右而言他’!教廷那拨人,也不是傻瓜,也就只好识趣闭嘴了!”
“不过,”克莱芒犹豫着说道,“在国际舆论上,咱们还是挺被动的——毕竟,中国人提出‘建立官方关系’的要求,呃,是正当的……”
“正当?”博罗内一声冷笑,“真正的‘正当’是胜利——战争的胜利!等到咱们打败了中国人,他们还能够要求同教廷建立什么官方关系吗?——还有人管他‘正当’不‘正当’吗?”
“这……也是,不过,万一……”
“你是说,万一咱们打败了?”
“呃,是……”
“怎么可能?!”
“我是说万一……”
“没有万一!”
顿一顿,博罗内觉得,自己这句话虽然说的斩钉截铁,但其实反而显得有点儿心虚,“退一万步——即便咱们打败了,教廷还是离不开法兰西!还是不敢接中国人的这个球!”
咦,公使阁下好有自信心哦?
事实上,对法国人有这份“信心”的,还不止法国人自个儿,还包括——英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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