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托尔逊先生——法兴商行是沱灢最大的法资机构,托尔逊先生同时还担任‘沱灢泰西工商联合会’的会长——”
顿一顿,“另一位,是法兴商行买办阮景祥先生——将军,您是听过他的名字的——阮先生是我们在越南的最可信赖的朋友之一。”
这就不必“确定身份和来意”了。
大伙儿都在想,此刻,沱灢的中国军队,一定在严阵以待,整个沱灢,也应该已经戒了严,托尔逊、阮景祥两个,又是身份十分敏感的人,这种时候,能够偷偷的跑了出来,倒是得很冒上些风险呢!
他们来干嘛呢?通风报信?
什么风、什么信呢?
小艇驶近,舷梯放下,托尔逊和阮景祥登上“窝尔达号”,萨冈、阿尔诺、孤拔、本沙明等走下舰桥迎接,本沙明和托尔逊握手之后,随即同阮景祥拥抱在一起,两个人都是颇为激动的样子。
萨冈和孤拔对视了一眼:这个礼节上的差异,挺有趣的呀。
紧接着,本沙明替双方一一介绍。
彼此略叙仰慕之后,阮景祥说道:“我和托尔逊先生过来,是要向两位将军报告一个好消息——”
微微一顿,“中国人从沱灢撤走了!”
“什么?”
萨冈、阿尔诺、孤拔、本沙明,一齐愕然。
“陆军——驻茶山半岛的两千多兵力,”阮景祥说道,“海军——沱灢港里的三条军舰,都撤走了——就是昨天的事儿。”
顿一顿,“我们已经向西贡送出了报告。”
萨冈和阿尔诺对视一眼,“都撤走了?——确定吗?”
“确定!”阮景祥说道,“茶山半岛的中国军营,已经空无一人;我们也可以确定,沱灢的港区和市区,都没有中国军事人员的存在——”
顿一顿,“当然,港区和市区之外,是否有中国军队,我们不敢确定,这有赖二位将军派出侦察部队,仔细搜索侦查。”
“你们清楚中国人向哪个方向……嗯,撤退的吗?”
这一回发问的是阿尔诺。
“海军的三条船,”阮景祥说道,“一定是北上了,至于是去了升龙还是回了国,暂时不大好说;陆军,应该是撤向海云岭方向。”
“走的很匆忙吗?”
阮景祥沉吟了一下,“动作很快;不过,似乎也不能说是‘很匆忙’,给我的感觉,还是有条不紊的。”
说罢,看了看托尔逊,“托尔逊先生,您觉得呢?”
“呃……好像……是吧……”
论在法兴商行的职务,阮景祥是托尔逊的下属,可是,“中国人撤走了”这个“好消息”,一直是阮景祥在“报告”;而托尔逊这句犹犹豫豫的话说出来,萨冈、阿尔诺、孤拔便都明白了:这位托尔逊,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可这位阮景祥,却必是交趾支那总督府在沱灢的“代理人”一类的角色了。
果然是“我们在越南的最可信赖的朋友”啊。
“不过,”阮景祥说道,“这只是我们个人的感觉,考察过中国人遗下的军营,两位将军对此应该会有更加准确的判断。”
咦,这是很有见地的一个建议啊!
阿尔诺欣赏的看了阮景祥一眼,然后转向萨冈,“萨冈将军,我认为,为策万全,应该先派出一支小部队,登陆之后,侦查搜索,建立警戒,一切正常之后,大部队再从容进港。”
“是的,阿尔诺将军,”萨冈说道,“我完全赞同你的看法。”
顿一顿,“还有,我的意见,进港之后,部队暂时不要下船——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咱们如阮先生所言,实地考察过了,仔细商量了,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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