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不过他们陆军的!”
“可是——”拉格朗迪埃尔皱着眉头,“现在,欧洲那边儿确实‘有事’啊!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咱们真的和普鲁士人打起来了,这个仗,基本上都是陆军的事儿,海军是派不上什么大用场的——陆军当时得令,也叫没有法子。”
这个话,穆勒可就不爱听了,心里暗骂——怎么说话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这个交趾支那总督的本衔,难道不是海军中将?
“总督阁下,”他冷冷的说道,“你这个话,怕是只说对了一半!”
“哦?只说对了一半?请教!”
“我以为,”穆勒说道,“欧洲的战事,亚洲的战事,根本不冲突!就像你说的,对普鲁士的战事,主要靠陆军来打——这一点,我也是承认的;可是,对中国呢?自然就是靠我们海军了!海军和陆军,人既不是同一拨人,武器也不是同一拨武器,陆军打陆军的,海军打海军的,根本不矛盾嘛!有什么理由,陆军上了战场,海军就必得闲搁在一旁?”
拉格朗迪埃尔干笑了两声,说道,“对普鲁士的战争,基本上用不着海军——这个没有异议;可是,对中国的战争,如果往大里打,还是用得着陆军的。”
穆勒一声冷笑,“能用他们几个人?打中国,即便战事发展到进攻中国的首都,一万五千人,也基本就够用了吧?海军一半,陆军一半——能使陆军几个人?”
微微一顿,“左不过是对普作战兵力的十几分之一、甚至是几十分之一罢了!”
拉格朗迪埃尔沉吟了一下,说道,“这倒也是——‘通商战争’,英国人投入的总兵力,大约是一万九千人;‘亚罗号战争’,咱们和英国人加在一起,投入的总兵力,较之‘通商战争’,还略少了一点儿,大约……一万七、八千的样子吧!”
“可不是?”穆勒说道,“我再满打满算些——拢共两万人,顶天了!还是使不了陆军几个人嘛!”
“不过,”拉格朗迪埃尔说道,“人不多,钱不少!——欧洲战场、亚洲战场,军费和兵员,未必是成正比的,一来,远东远离欧洲本土,后勤补给的压力,要大许多;二来,海军,到底要比陆军花钱些……”
没容拉格朗迪埃尔说完,穆勒又是重重的一声冷笑,“快别说这个‘钱’字了!——我就不相信了,以法兰西帝国的体量,在对普鲁士作战的同时,掏不出一个‘亚罗号战争’的钱!”
“这个嘛……”
“可以去查一查——”穆勒说道,“‘亚罗号战争’,咱们和英国人加在一起,拢共花了多少钱?——没几个钱嘛!虽说远东远些,海军比陆军花钱些,可是,打中国,战争的规模,到底和打普鲁士不能比!我想,这个军费支出,打中国,大约只有打普鲁士的……十分之一吧?”
顿了顿,“怎么,再多掏十分之一的钱,就无论如何也办不到了?——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打中国的军费,是打普鲁士的几分之一,孰难预料,不过,前者远远不及后者,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于是,拉格朗迪埃尔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
“还有,”穆勒冷笑着说道,“就算手头上的钱不够——但可以借啊!”
“借?”
“是啊!”穆勒说道,“向银行借!又或者,发行战争债劵什么的——咱们那位国务部长兼财政部长兼大银行家,难道是白吃饭的?政府向银行借钱,发行战争债劵——这些,不都是福尔德先生最爱做的事情吗?嘿嘿,‘高利贷帝国’,难道是浪得虚名的吗?”
咦,拉格朗迪埃尔对穆勒有些刮目相看了:这个家伙,并不是只会打仗和抄袭几句歪诗——居然还有这样的一番见识呢!
福尔德既是国务部长兼财政部长,又是法国最大银行之一的动产信贷银行的掌门人,如果政府向银行借款,动产信贷银行一定会扮演银团“领衔”一类的角色;如果发行战争债劵,亦须各大银行承销,则动产信贷银行近水楼台,一定会吃进最大的一块,其中的油水,非常可观。
所以,政府向银行借款也好,发行战争债劵也好,确实都是“福尔德先生最爱做的事情”。
事实上,福尔德之所以能够国务部长、财政部长兼于一身,他的大银行家的身份,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拿破仑三世的政权,相当程度上是依靠金融资本的支持才得以维系的,“高利贷帝国”,确实不是“浪得虚名”。
“总之,”穆勒摆出一副总结性发言的姿态,傲然说道,“我以为,以法兰西帝国的体量,完全有能力同时应对两场战争!——一场较大规模的,一场较小规模的——不论是兵力还是财力,都没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