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一种普鲁士有意干涉西班牙内政的印象,以达到激怒拿破仑三世的目的;当普鲁士接受了这个思路后,关卓凡的建议升级了——干脆,直接推翻伊莎贝拉二世,直接插手西班牙的废立!
刚开始,就是俾斯麦和毛奇,也觉得关亲王的这个想法,未免过于激进了,但是,关卓凡最终还是说服了他们:就算失败了,又如何?一样可以激怒拿破仑三世,而且,效果更好啊!
当然,政变如果失败了,和西班牙的关系,大约就要暂时僵住了,可是,如果能够打败法国,和西班牙的关系,僵还是不僵,又有什么所谓?到时候,还怕西班牙不主动凑过来“敦睦邦谊”?
推翻伊莎贝拉二世,中、普当然不能自己动手,只能暗地里支持西班牙的反对派;而这个“支持”,也不能由政府出面——哪怕是“暗地”里的。
最后,中、普商定,同西班牙反对派的一切接触、谈判,皆由花旗洋行负责;其后的“支持”——从资金到军火,也全部出自于花旗洋行。
普鲁士政府则为花旗洋行提供全额担保——这是中、普两国之间的事情,或者说,是普鲁士政府和关亲王之间的事情,相关交易通过一份密约完成。
对于“支持”谁来遂行政变,中、普双方一度发生了分歧。
关卓凡认为,胡安.普里姆是不二之选;普方对此则颇为疑虑:普里姆确实是最坚定的反对派,可是,他的“纪录”不好啊!
普里姆先后发动过三次政变,第一次成功了,第二次、第三次,都失败了,成功的那一次,他并不是打头的,只能算干将之一;失败的那两次,他却都是主谋——可见,此人的领导力有问题,找他来干活,能行吗?
有人推荐弗朗西斯科.塞拉诺。
这一回,轮到关卓凡反对了。
关亲王说,塞拉诺确实是反对派中名望最高的一位,可是,他是个“温和反对派”,对于明刀明枪推翻自己的国王,既未必有这个兴趣,更未必有这个勇气,找他来干活,是你去游说他,甚至去求他,他就算肯干,也会吊起来卖,何况,更大的可能性是,费了老鼻子劲儿之后,塞拉诺还是犹犹豫豫的,还是不肯揭竿而起。
普里姆就不同了,一定是一拍即合!
政变成功之后,拉塞拉诺进摄者团,甚至把他推上最高领导人的位置供起来,都是可以的,但是政变本身,不能交给他来领导。
至于“领导力”神马的,我坚持认为,普里姆两次政变失败,不是因为领导力不足,而是因为腰包不够鼓,待他腰包鼓起来了,追随他的人,自然就多了,“领导力”神马的,自然也就上去了。
还有,之前普里姆的两次功亏一篑,多少也是因为,那个时候的伊莎贝拉二世还没有烂到底儿,如今,火候到了!
对了,还有,一向支持伊莎贝拉二世的两位保守派将军,一个月之内,先后病逝,军队中保守派新的领军人物还没有上位,保守派正处在青黄不接的时期,是最虚弱的时候,这个机会不抓住,待保守派缓过气儿来了,事情就又麻烦了!
李福思在柏林和北京之间左右为难,但是他对关卓凡有一种本能的信任,摇摆了一轮之后,还是倒向了关卓凡这一边儿。
在关卓凡和李福思的坚持下,最后,柏林勉强接受了普里姆。
“伊莎贝拉二世呢?”
“正在流亡途中,”李福思说道,“应该还没有进入法国——”
顿了顿,“普里姆的军队解除了马德里王宫卫队的武装之后,并没有立即进入王宫内部,给伊莎贝拉二世的逃亡留下了足够的时间。”
“阿方索亲王和他母亲在一起?”
“是的。”
关卓凡点了点头,“伊莎贝拉二世母子的人身安全,必须得到保证,不然,摊子就没法子收拾了。”
略略一顿,沉吟着说道,“不过嘛——”
李福思十分醒目,“您是担心,西班牙的保守派,会以流亡在外的伊拉贝拉二世母子为号召,寻求复辟?”
“伊拉贝拉二世本人,是不可能重登王位的,”关卓凡说道,“经此一役,保守派也必然明白,女王经已民心尽失——不然,怎么会被普里姆轻轻松松就推了下去?对于保守派来说,伊拉贝拉二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顿了顿,“不过,阿方索亲王就两说了——据说,他的民望,大致还算过的去?”
“是,”李福思点了点头,“再怎么说,也比他母亲好得多。”
“如果新国王摆不平西班牙的乱局,”关卓凡说道,“保守派大约就会拿阿方索亲王来找普里姆他们的麻烦了——不过,前提是新国王摆不平西班牙的乱局!现在,民气方张,一时半会儿的,保守派还不敢就跳了出来,要求复辟。”
“对!”李福思说道,“所以,关键还是在于新国王!”
顿了顿,“殿下,以您之见,利奥波德王子到底能不能通过西班牙议会的表决,登上西班牙的王座呢?”
“我认为,这个表决,恐怕不会发生。”
李福思愕然,“您是说——”
“摄政团最后送交议会表决的新国王的人选,不会是利奥波德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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