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艾克木汗呢,彼时已是丧家之犬,而且,因为先前过境的时候,十分顺利,再次过境的时候,对库车人便未做任何防范,被民团打了个措手不及。
托胡迪夏没有想到,白彦虎虽然也是“丧家之犬”,可是,这是一条恶犬,一条永不服输、永不言弃的恶犬,一条一路上紧抽着鼻子、无时无刻不在嗅着血腥气的恶犬!
民团到底没有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打仗,只凭着一股血气之勇,顺风仗好打,逆风仗就麻烦了,如果遇到真正的强敌,更加难以支撑太久。。
叛匪呢?
其中的喀什噶尔兵,勉强算得上“正规军”。
这也罢了,关键是其核心——白彦虎的陕回。
从陕西到新疆,能活到现在的陕回,每一个,都是百战余生,每一个,都是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这批人,白刃相搏,就是轩军,也要忌惮三分。
民团死伤迅速增加,很快就支持不住,步步后退。
托胡迪夏大为失悔!
西日阿洪一班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立功心切,极力主张重施对艾克木汗的故技;官军信使却告诫他要“紧守城池”。信使走后,托胡迪夏思虑再三,终于还是见猎心喜,按耐不住,开城出击,以致有此局面!
可是,事已至此,退不得了!
因为,后头就是库车城!
自己粉身碎骨,无所顾惜,可是,民团一败,叛匪必顺势入据库车城,则库车的父老乡亲,就要惨罹荼毒了!除此之外,叛匪据坚城顽抗,就算最终为官军扫平,攻城的官军,也会增加许多本可避免的无谓伤亡!
他大声疾呼:“弟兄们,咱们不能退!后头是库车,是我们的父母和爱人!我们就是都死在这里,也要把匪徒们堵在库车城外!”
喊罢,大吼:“杀啊!”带头向叛匪扑去。
本已败相毕露的民团,听到首领如是号召,振奋精神,死战不退。
激战之中,民团骨干之一的沙木沙克,中枪身亡。
可是,也只多支撑了半个时辰,随着伤亡的激增,库车民团,终于还是崩溃了!
托胡迪夏环顾四周,看着溃不成军、纷纷后退的部下,惨然一笑,扭过头,正要和自己背靠着背、一身是血的西日阿洪说话,忽听正东方向,隐隐传来了闷雷般的声音——他一怔:这是上千匹骏马同时踏地发出的声音!
心忽有所动,西日阿洪已经惊喜的喊道:“蓝衣服——是官军!”
果然是官军!
犹如大海生潮,一条长长的蓝色潮线,涌出地面,呼啸席卷而来。潮线上空,尘土弥漫,这条潮线,又如一条蓝色的巨龙,横卧在大地之上,翻滚而来。
“官军来了!”
“官军来了!”
民团上下,人人精神大振,无需号召,退却的人,个个返身杀回,和叛匪重新绞在一起。
这一次,轮到叛匪要退了!
白彦虎传令急退,可是,这个时候,就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了!托胡迪夏以下,民团的小伙子们,一个个都红了眼睛,死咬不放。
蓝色潮水,汹涌而至,淹没了叛匪。
这一仗,喀喇沙尔出来的这支叛匪,几乎全军覆没,包括艾克木汗派驻库尔勒的那位将领,也死在乱军之中了。
不过,清点敌尸和俘虏,没有找到白彦虎。
一下过撤退的命令,白彦虎便第一个打马狂奔,民团腾不出手追击,官军则追击不及,终于被他成功逸出。
不过,这一仗,白彦虎从陕西带出来的老底子,损失殆尽,跟在他身边的,已不过数十人了。
托胡迪夏向展东禄跪下请罪,说自己违抗军令,贸然出击,请大帅治罪。
展东禄亲手将他扶了起来,说,信使的话,只是建议,不算军令,再说,如果没有民团死死缠住叛匪,官军也未必可以将之全歼,你们是有功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