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传教可以,”关卓凡说道,“可是,要守规矩!”
微微一顿,“这个规矩,不能由越南自己个儿来定——他们那一套,不管用了!”
“自然,也不能由法国人和由教廷来定——不然,这个仗,就白打了!”
“这个规矩,得由咱们来定!”
“陕甘回乱敉平之后,教务管理上头,实施了一整套新的章程,这一、两年下来,已初见成效了,我想,将来,越南天主教的管理,很可以借鉴、参照陕甘教务的管理办法。”
陕甘教务管理……听众们都迅速的转着念头。
很快,个中奥妙,都心领神会了,纷纷点头,“嗯!”“嗯!”
文祥试探着说道,“王爷,咱们在越南,可以拿这一套章程去管天主教,那咱们自己,是不是也可以……”
关卓凡微微点头,“可以!只是,眼下还不成。”
顿了一顿,“不过,终有成的那一天。”
那一天?哪一天?
不消说了,自是前耻尽雪、一切利权操之我手的那一天!
“我相信,”关卓凡语音平静,却是一字一句,“这一天,不会太久远的。”
在座的,包括年纪最轻的唐景崧在内,都是十分深沉的人,可是听了关卓凡这几句话,每一个人的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皇上登基之后,”关卓凡对唐景崧说道,“维卿,你就可以回越南了。”
“是!”
“这一回,”关卓凡微笑说道,“你这位‘越南采访使’,再不必藏着掖着了。”
再不必藏着掖着了?
唐景崧不由精神大振。
“而且,”关卓凡说道,“这一回,你的差使,不止于‘采访’,‘采访使’一衔,已不足以尽状你的差使了,嗯,这样,改‘采访使’为‘观风使’,加按察使衔!”
观风使?按察使衔?!
唐景崧的心,怦怦的跳了起来,“王爷,我……”
关卓凡摆了摆手,说道:“我晓得你要说什么,无非是年纪还轻、资历不足什么的——”
顿了一顿,“论年纪,你的年纪,不过小我一岁;论资历,你在越南呆了三年,这就是资历了!——谁也没有你这个资历,连我都没有你这个资历!”
一股酸热之气,自唐景崧心头,升腾而起。
“还有,”关卓凡说道,“也是更重要的,这个‘按察使衔’,不是仅仅给你个人的,首先,是给‘越南观风使’的,你明白吗?”
唐景崧略略一想,说道:“卑职明白!‘越南观风使’乃天朝上使!如果……如果越南不是咱们的藩服,那么,‘越南观风使’,就相当于‘驻越公使’了!”
“不错!”关卓凡满意的点了点头,“可是,越南是咱们的藩服,所以,‘越南观风使’并不等同于‘驻越公使’,如果一定要有所比拟的话,倒是和法国的‘印度支那总督’,相差仿佛。”
如此一比,轩亲王之企图,便昭然若揭了。
唐景崧的心,跳的更快了,“是!卑职明白!”
“另外,”关卓凡说道,“嘉隆王登基之时,仁宗睿皇帝是派广西按察使齐布森出使越南,册封其为越南国王,并颁赐越南国王金印一枚的。所以,嗯,‘越南观风使’这个位子,不宜低于三品,替你加上按察使衔,也算是……有根有据。”
“是!”
“其实,”曹毓瑛说道,“‘观风使’也好,‘采访使’也好,系出同源。贞观年间,唐太宗遣官巡视天下,观风察俗,谓之‘观风使’,亦称‘采访使’。另外,亦有巡察、安抚、存抚等等名目。天宝末年,‘观风使’兼‘黜陟使’。到了至德年间,‘观风’之后,加上了‘处置’二字,谓之‘观风处置使’——”
顿了一顿,意味深长的说道,“这,就说的更加的明白了。”
“是!”唐景崧说道,“琢公指教的是!”
看了关卓凡一眼,“王爷的深意,我一定仔细体味!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疏忽!更加不会……有辱‘越南观风使’之使命!”
“好!”关卓凡含笑说道,“维卿,有志气!”
顿了顿,“你这次赴越,自然就不是一个人了,除了僚属齐备之外,你身为天朝上使,自然还要有自己的护卫。嗯,这样吧,我从轩军里头,调一个团出来,充作你的护卫,和你一块儿去越南吧。”
一个团的轩军?
唐景崧大吃一惊。
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一个团的轩军啊!这哪儿是什么“护卫”?这就是之前说过的,要在越南驻军了!
这么快?
原先以为,总要和法国这一仗打过之后,见了胜负,才谈得上驻军越南的事情呢。
“这个团,”关卓凡说道,“算是一个‘加强团’,有步兵,有炮兵,还有一支海军陆战队——”
说到这儿,微微一笑,“马威达少校替咱们练的海军陆战队,到底管不管用,这一回,最好能够试上一试。”
最好能够试上一试——什么意思?
难道——
中法之战的第一枪,要由这支部队打响?
唐景崧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