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呃,男女有别……”
“藕翁,”关卓凡平静的说道,“男女固然有别,但是,皇帝和皇帝,有什么‘别’可言呢?”
万青藜的脑子,“嗡”的一声,背上的冷汗,倏地就冒出来了!
今上继统,反复强调的,就是其为文宗之“血嗣”,就是“承嗣”的资格,就是……泯灭男女之别!
我还说什么“男女有别”!
我……唉!何其荒唐!
宦海多年,在这样子的大关节上,竟然念不及此!
“是,是!”万青藜声音都发抖了,“王爷的训谕,我明白了!我……荒唐!实在是荒唐!”
“藕翁,”关卓凡笑了一笑,“也没有那么严重——你大约在想,这个……男龙女凤,今上的龙袍、朝冠,是不是该减两条龙,加两只凤?嗯,这也是你的好心,亦是人之常情,不足深怪。”
微微一顿,“不过,‘男龙女凤’之谓,其实是不对的,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帝龙后凤’!这个‘凤’,一定要加,嘿嘿,倒是应该加到我的身上,才对头些。”
万青藜汗流浃背,“是,是!王爷高屋建瓴,指画明白,我……我是彻底的明白了!”
“明白就好!”
顿了一顿,关卓凡含笑说道,“不过,我方才说的,什么加‘凤’到我的身上,是在开玩笑,藕翁,你可别真的替我加两只‘凤’啊!哈哈哈!”
“是,是!……”
万青藜一边儿点头,一边儿陪笑,一边儿抹着额头的汗水,不晓得该回什么话好。
“至于‘御容’,”关卓凡说道,“今后,咱们说不定还要学英吉利的法子,将今上的‘御容’,铸到新钱上头,全天下的人,中国人、外国人,都觑得清清楚楚!这登基大典,又有什么好遮掩的?”
将今上的御容……铸到新钱上头?
万青藜心中一跳,但是不敢多问,连连点头,“是,是!”
“总之,”关卓凡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点,“一切都照成例就是了!”
*
*
军机章京对礼部的司官,说轩王爷“总要在军机处用过午膳,才能下值”,事实上,一直过了申正——下午四点钟,关卓凡才忙完手头上的事儿,下值出宫。
“不回朝内北小街了,”他吩咐图林,“直接去小苏州胡同吧。”
一早就派人通知了敦柔公主,说王爷今儿个下值之后,会过小苏州胡同来。
然而,到了小苏州胡同,却大大出于意料——
敦柔公主不在府里。
关卓凡不由愕然。
一路之上,他都在“培养情绪”,这下子——
“回王爷的话,”管家低眉顺眼的说道,“恭亲王福晋身子不爽利,公主过凤翔胡同问安去了。”
“啊……”
关卓凡释然了,随即问道:“恭亲王福晋病了?严重吗?”
心里想,我要不要也过去“问安”呢?
再一想,不行啊,恭王福晋虽然是自己货真价实的岳母,可是,宗法上头,她却是自己的“嫂子”——面对面儿的,也只能称呼她“六嫂”。这个,断没有“嫂子”身子不爽利,小叔子赶去“问安”的道理——除非“嫂子”病危了。
“呃……”管家迟疑了一下,“应该也不是很严重——凤翔胡同的人,并不是特意过来报‘平安’的,呃……是过来送东西,公主问了起来,才这么……说的。”
关卓凡目光一跳。
这就是说,根本不是什么大病,甚至,连正经生病都算不上,顶多有点儿鼻塞感冒,打几个喷嚏罢了。
当然,即便如此,母女关心,也不能说敦柔公主做的不对。
“公主什么时候过的凤翔胡同?”
“呃,大约是……未正二刻吧。”
未正二刻——下午两点半钟,自己是申正——下午四点钟下值的,期间,足足一个半钟头。
事实上,敦柔公主有非常充裕的时间,派人通知丈夫,自己“回了娘家”,可是,她没有这么做,为什么?
“王爷,”管家觑着关卓凡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要,叫人给公主递个信儿,说……王爷已经到府了?”
“不必,”关卓凡颜色如常,“她们娘儿俩,好不容易见一回面,让她们好好儿的聊一聊吧!”
“呃……是。”
“熙姑娘和马嬷嬷也跟去了,是吧?”
“熙姑娘”就是小熙。
“是。”
关卓凡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