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最好的朋友之间、且用非常隐晦的方式,在目下这种场合,是绝无会谈及的,更不会用刘宝第这种直白粗俗的方式,“姘夫”二字一出,莫说荣禄、恩承、文衡三个都吓了一跳,就连醇王,也觉得尴尬,不由轻轻咳嗽了一声。
刘宝第却正色说道:“各位大约以为,我的说法,过于直白粗俗——可是,‘西边儿’不如露圃所言便罢,若果真如露圃所说,在天津‘另起炉灶’,同朝廷作对,分庭抗礼,这些个话头,咱们可就得抛出去了!——哪怕‘西边儿’是为人挟持,身不由己呢!”
微微一顿,“成大事不拘小节!何况,这也不能说是小节!”
这番话,还真是有些道理。
文衡附和说道:“刘先生言之有理!到时候,两边儿都是恨不得一口就吃了对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咱们可不能作妇人之仁!嘿嘿,能将对方吃下去才是最紧要的,吃相好不好看,有什么紧要?”
醇王没有说话,却也微微的点了点头。
“这一层,”刘宝第说道,“咱们先放一放——一会儿再说;我方才说的‘自身难保’,是指穆宗毅皇帝之崩!”
众人心中都是一震。
“穆宗毅皇帝是怎么龙驭上宾的?”刘宝第朗声说道,“身罹的‘邪毒’是从哪里来的?哼哼,其过自生母,已有公论!就是没有关逆称兵造乱的事情,这位圣母皇太后,也不能再垂帘听政了!她何能再发什么诏书?如果她果然不知起倒,朝廷自然就会公布穆宗毅皇帝崩逝的真正病因!”
顿了顿,“到时候,别说撤帘了,她的圣母皇太后的衔头,也得褫夺!”
这一招够狠的,可也够难看的——这个吃相,比宣扬慈禧和关卓凡的私情,还要难看。
“还有,”刘宝第说道,“这两个事儿——我是说,某人和某人的私情,以及穆宗毅皇帝之崩,二者之间,也是有关系的!”
众人吓了一跳:你该不是想说——
不是。
“某人和某人私情牵连,”刘宝第说道,“说明某人天生水性杨花——不如此,何能染上‘邪毒’,以致过给龙胎?”
沉默了一会儿,恩承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说道:“这些事情,到底没有十分扎实的证据,那边儿也可以一口咬定,咱们这边儿凭空诬陷,都是假的……”
他娘的,你这个家伙,有完没完?
“文宗章皇帝的遗诏,”刘宝第冷冷说道,“总不是假的了吧?”
遗诏?
众人皱起眉头,凝神回想。
文宗章皇帝的遗诏——弥留之际发布的两道上谕,一道是立穆宗毅皇帝、彼时的大阿哥为皇太子,这不必说了;另一道,大伙儿都能背的出来:“皇长子载淳现为皇太子,着派载垣、端华、景寿、肃顺、穆荫、匡源、杜瀚、焦佑瀛尽心辅弼,赞襄一切政务,特谕。”
一个字都没有提到如今的圣母皇太后、彼时的懿贵妃呀。
“我不是指立皇太子和指派顾命八大臣的遗诏——文宗章皇帝另有一道遗诏,秘不示人,专门交彼时之皇后、今日之母后皇太后贴身收藏!”
什么?!
荣禄、恩承、文衡,面面相觑。
“文宗章皇帝曾对母后皇太后说,”刘宝第说道,“‘希望我手书的这份东西,永不见天日’——可是,嘿嘿,这一次,说不定,要请文宗章皇帝‘手书的这份东西’,见一见天日了!”
荣、恩、文都想,密室之中,皇帝对皇后说的话,你刘某人是如何晓得的?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那必是——
“醇郡王福晋入宫,”刘宝第说道,“母后皇太后除了以血诏托付之外,还给福晋看了这份秘藏多年的诏书。”
顿了顿,“诏书自然还是由母后皇太后自个儿收藏的,不过,醇郡王福晋记得其中的内容。”
说到这儿,转向醇王,“王爷,诏书上都说了些什么,给仲华他们三位说说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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