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战斗组是最心心念念黎朔的, 那大概夏征是最被忽视的那一个。
刚从追捕叶淮的任务回来时, 不知多少壮汉轮番造访黎朔,有些还送上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 比如黎朔收下就没再用过的粉红毛衣,或者一顶鲜绿色的帽子。
相比之下,科研组抱着“就算教授死了我们也要努力工作才能不辜负他的研究成果”的思想, 在夏一南受伤的那些日子,连续加了几天的班来纪念教授的付出, 愣是三天才来了两个人探望他们的组长。
所以在夏一南这次回到实验室时, 没能预料到眼前的情况。
他首先遇到的是许婧, 好长时间未见,她瘦了不少, 一直挂在脸上的黑眼圈倒是一点没少。许婧旁边站的就是身躯如熊的伊戈尔,足有两米多高,抱着一堆文件。
“教、教授。”许婧见到他, 整个人都愣了。随后眼泪夺眶而出,她几乎是泣不成声:“您下次, 还是要出去战斗么?”
“……”夏一南露出了一贯温和的笑容,有些无奈,他不可能解释夏征被感染的特殊体质, 只能敷衍道,“可能吧。”
“教授, 下次一定要注意安全。”就连从没说过这种话的伊戈尔也这么说道, “上次你与‘死亡’作战时, 我们已经非常很担心了……这次……这次谁都知道情况更加危险,之后呢,也许还有更大风险的事情。”他顿了一下,“教授,我这并不是作为科研组成员说出的话,而是作为一个朋友。”
“是啊,”许婧抹了抹眼泪,语气稍微恢复到平日冷静的状态,“您的实力很强,我们都是知道的。但这真的比得上那些终日训练的战士么?如果只是热衷于战斗,我觉得平日的任务已经足够满足您了。而且,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对‘信’的了解谁也不如您,万一、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们的很多研究进行不下去。”
科研组从未亲眼见过夏一南的战斗。在他们的认知里,教授拥有极其强大的实力,可终归还是整天泡在实验室里头、疏于训练的研究人员。
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他肯定比不上真正的兵士——这一点按照寻常思路来说当然没错,而夏一南又并不能解释。
“抱歉,我有自己的理由。”夏一南最后只能这样说,有些不适应见到面前人的眼泪。上一次是尼坤,这一次是许婧,在短短几日内,他就见到了他们最脆弱的模样。
再上一次见到别人哭是什么时候了?他不记得了,在血腥而激烈的战场上,没有人需要这种东西,突然见到已经觉得陌生。
许婧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我明白了,教授您有理由就行。”她笑了笑,上前轻轻抱了抱夏一南,“下一次一定要小心。”身上有着实验室特有的消毒水味。
往实验室走去时,许婧走得快了些,余下伊戈尔和夏一南在后头。
伊戈尔轻声和他说:“她最近的情绪都不大好,在当时知道你们的计划出了纰漏后,情绪有些崩溃了,听说你平安回来后才好点。”
“出了什么事么?”夏一南问。
伊戈尔犹豫了一下:“其实没特别的事情,只是人体实验带来的问题。教授你和她认识那么多年了,肯定也知道她私下底其实挺感性的,所以人体实验可能对于她来说……可能还是太困难了。”
夏一南揉了揉眉骨:“而我觉得她的能力很强,还把她任命成了组长。”
“是的。”伊戈尔说,“我并不反对人体实验,但是,真希望这段岁月能快点过去。”
进到最里层的实验室后,夏一南再次见到了熟悉的、地狱般的场景。
这次被做当成实验对象的,仍然是个掠夺者。他曾经与车站为敌,在数年的时光里,靠游走偷袭,多次袭击了车站外出补给的队伍。
这种人就算上了法庭也是死的命运,但在实验室,他只能生不如死。如今全新的试剂正在缓缓流入他的经脉中,他被拘束在实验椅上头动弹不得,只能勉强发出一些模糊的咒骂声。
挣扎得最激烈的时候,科研人员向他注射过镇定剂。但这对实验的结果不好,后来他的力气小了很多,就再也不用了。
和往常一样,在动脉里他被先注入了少量的启示病毒——这会让转变来的很缓慢,给予他们观察时间,取得足够的数据。
科研组仍然在不断研究D06作为解药的功效,而在多次这样残酷的实验中,他们确实以惊人的速度在前进。
只是再怎么冷静的实验人员,接受这种场面也花了很长时间。
面前人的感染是从左大腿开始的,溃烂在不断发生,空气中满是奇异的腐臭味,难以想象这会是从活人身上传出来的。细小的瘙痒在啃食他的骨缝,病毒在腐蚀他的肌肉与神经,理智与疯狂做最后的抗争。
就算这种力量就要衰竭的时候,他也继续挣扎。被束缚的手上爆出青筋,脸涨得通红,眼球突起,怨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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