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深轻笑,自信满满:“不会,最多后天。”
他出去这几天,大部分紧急工作让其它高管分担,但是最近积压了一些重要文件必须他签字,不能耽误太久,顶多再两天时间必须回来。
江偌低声说:“嗯。”
听她声音有些闷闷不乐,陆淮深顿了一下,“你那边进展不顺利?”
他是指去看帮明钰探望她妈妈的事情。
江偌握着手机,不知怎样开口。要说不顺利的话,明钰给她那卡算是成功交到她母亲手上了,可若说顺利,她心里仍然有难以言喻的不舒坦,那种明明觉得已经尽力,但犹觉得帮不上什么忙的无力感从未消失过。
正如吴婶所说,这事其实本质来讲与她没太大关系,作为朋友,适时帮一把就好,不用硬揽下这茬。可她要是只做做表面功夫,然后就置之不理,未免太过冷漠,毕竟两家人的恩怨交集能追溯到好多年前。
脑中想的一会儿是明钰的病情,一会儿是陆淮深,他回来之后要跟他谈的话题都在心里打过几遍草稿,也不知道见面时能不能悉数得到答案。许许多多想法挤压在心里,疏通不能,情绪一直不高。
她靠着车座望向车外,动车内的灯光映在窗户玻璃上,模糊看去,就像铺散在漆黑天幕上零星星。
良久,她才用没什么劲儿的语气回他:“都还顺利。”
商务座的座位空间宽敞,座椅也舒服,江偌放低了椅背,靠在上面,突然觉得困顿,渐渐眼皮合上。
……
陆淮深挂了电话,裴绍确定下了七点半的航班,现在离登机只有不到一小时,跟机场负责人沟通过后,查到有座位没售完的航班,头等舱的值机柜台没什么人,立刻可以办理登机和托运手续。
两人往安检口走,裴绍看了眼时间,微皱了下眉:“我们在广州落地都十点钟了,会不会陆甚憬已经见过沈世严了?”
不久前飞机刚落地,手机通了信号,陆淮深就接到通知,沈世严回国了,在广州出差,陆甚憬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下午就和常宛去了广州。
沈世严的主力在国外,但不妨碍他同时在多家公司占股,他手里博陆的股份不算少,最近手头需要现金,便考虑将博陆这边的股份卖掉变现。如果沈世严同意将股份转让给陆甚憬,那事情可就不美妙了。
陆淮深得知消息的同时,副总也已经让人把沈世严下榻的酒店地址和行程打包发了过来。
陆淮深沉了沉声,脸上早已没有刚才通话时的笑意,“沈世严晚上有应酬,陆甚憬也才刚过去,今晚不太适合见面,不过保险起见,你先派个靠谱的人盯着,别让陆甚憬钻空子捷足先登。”
……
江偌刚眯着一会儿,已经开始进入梦境了,短短时间,梦里仿佛过去大半天,忽然感觉有人在推自己,“太太,醒醒,到站了。”
江偌听见“太太”俩字,一时没回过神来,头顶有灯,半梦半醒的,照得她睁不开眼,她神思涣散地想着:什么太太?
她以为还在梦里。
梦里她还在高中,根据校服样式来看,应该是回到江家转学之后,东临一中的校服比她以前学校的的校服颜色稍深。
那会儿是高二的第一个学期,学校规定每周日傍晚到学校上晚自习,夏末初秋的傍晚,从窗户看去,远处天边一抹灼灼的火烧云。
她刚在座位上坐下准备趴一会儿,肩膀被拍了拍,一张模糊的少年脸庞在眼前浮动,“江偌,你还给你的笔记,你看过了吗?”
她一脸茫然:“什么笔记?”
“就是你借我抄的文综笔记啊,我那天本来到你家想亲自还给你,没能进门,就交给你叔叔了。”
“我叔叔?”她更懵了,难道说的是江渭铭?她只有这一个叔叔。
“对啊,周五那天从你家开车出来的,被我遇见了,他让我把笔记本给他,他转交给你,不过你居然有个那么年轻的叔叔。”
年轻,那肯定就不是江渭铭了,江渭铭分明是个轻微发福的中年装X男。
她苦思冥想,到底这个叔叔是谁,怎么没把笔记本还给她?
晃她的人加重力道,“太太,到站了!”
江偌骤然回神,睁开眼目光聚焦在跟前,程舒皱着眉,一脸焦色。
程舒见她醒来,舒了一口气,“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江偌撑起身子,“不好意思,我太困了,睡得有点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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