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逼你。”陆淮深低声说着,“我没有逼你。”
江偌心想他反正也喝醉了,便也把心里苦楚一股脑倒出来:“你让我一无所有,又逼我爱上你,是你骗了我,现在又逼我原谅你。是你太本事,是我总无能,你嘴上不说任何威逼的话,做的全是步步紧逼的事。陆淮深,我受够你了!”
这话,他也曾对她说过了。
人喝醉了,是梦是醒难分清,江偌不知道他有没有将她说的话听进去,只发现他箍着自己的双臂紧了紧,又去亲她耳廓,亲她下颌,动作一下比一下轻柔。
无声挽留最致命。
江偌心底动容,又不想理智被感情战胜。
“贺宗鸣为你抱不平,说你跟我在一起跨越了极大的心理障碍,我不该这么跟你置气。那我呢?”江偌没再推他,安静待在他怀里说,她停了停,静静反问:“我抛弃的原则底线就不值一提吗?每次爷爷提起你,我都不敢直视他。”因为我爱上了置他于此地的人。她在心里补充。“当初我在他面前信心满满,现在我甚至不敢在他面前说,我做的选择没有错。”
江偌又顿了下,带着淡淡讽意笑道:“你有什么资格买醉装失意?一句话不说就想让我围着你鞍前马后吗?”
江偌感觉他身体有些紧绷。
江偌说完便不再吱声,等陆淮深放开自己。他却按着她的后脑勺,让她往自己颈间贴去,哑声喃喃道:“不知道该拿你怎样。”
这话几乎是贴着她耳畔说的,他的呼吸蹿进她耳蜗,潮暖酥痒。
江偌僵硬回:“我也是。”
“你随便拿我怎样。”
江偌权当他是在说醉话,故意道:“我要你放开我。”
陆淮深:“……”
她冷嘲:“不是说随便拿你怎样?”
他没了声响。
江偌觉得这样子很傻,两个人站在门口一言不发地抱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难舍难分,其实只是陆淮深在发酒疯。
江偌像个布偶一样被他揉在怀里,过了良久,他还是不撒手,一开始那点触动和温情过了,江偌就有些烦了。
她不耐道:“上次我就说过,你再喝成这样我不会管你。”
江偌没听见回应,抱住她的手也有松动的迹象。
江偌一挣扎,他的手顺着她的腰滑落,她肩头一重,他整个人的重量几乎要全落在她身上。
江偌:“……”
陆淮深块头大,江偌的力气是不可能把没什么意识的他弄上楼的。
江偌把他扶到沙发上躺下,气喘吁吁地直接坐在了身后的茶几上。
她缓了一口气,见他一跳腿还吊在沙发外面,又弯下身将腿给他推上沙发。陆淮深动了动,光线太亮,他皱着眉将手臂搭在了眼睛上挡光。
江偌发了会儿呆,也不知明早醒来,今天的话他能想起来多少。
盯着他紧抿的唇,江偌鬼使神差地伸手摸向他长出胡茬的下颌,指腹摩挲,传来痒刺感,自言自语般低喃:“陆淮深……你总是让我在迈出一步后又想退缩。”
江偌看着他,心情复杂,还是缓缓靠近他,蹲在沙发旁,抱着有今天没明天的心态,拇指擦过他的唇瓣,像他往常抚摸她的唇那样,然后低下头,亲了下他的唇,停留两秒后离开。
目光稍往上移,忽然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手背搭在额头上,目光直直的望着她,目光深邃幽黑,辨不出他是清醒与否。
江偌一怔,陆淮深突然扣着她的后脑勺往下轻轻一压,两唇再次相碰。
陆淮深不像她刚才那样无欲无求,蜻蜓点水般般浅尝辄止,动作急切又不紊地撬开她唇齿,情谷欠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姿势别扭,江偌一手撑着他胸膛一手撑着沙发才能稳住身形,看上去整个人像是覆在他身上一般。
江偌一开始受不了他节奏,呼吸艰难粗重,难受得直皱眉,适应之后,嘴里发出模糊的轻哼,情难自禁地闭上眼。
等两人都有些呼吸耗尽时,他微微松开她,各自情绪都难以平复,鼻尖依旧抵在对方脸上,呼吸交缠着。
江偌睁开眼,人还愣愣的,她直觉想要逃,条件反射地直起身来,陆淮深眼明手快将她捉住,困了她半个身子,坐起身来就就要将人往自己身上抱。
江偌刚被他亲得反应迟钝了不少,坐在他腿上时,从他带笑的眼底看见了自己那无措的神情。
陆淮深懒懒地轻摩她的脸,用微醺的语气低声道:“还要走吗?”
江偌仿佛被他看穿了自己的口是心非,心里狂跳,过后便是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他,从他身上站起来。
陆淮深半醉半醒,眼里只有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