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村子,到处是新旧不一的楼房,一条村道将这些民居串联起来。
前面有个拎着塑料袋的青年男人,江偌看里面好像是香蜡纸钱,让陆淮深放慢车速,到那人身边时,江偌问:“请问章志家在哪里?”
男人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前面大院儿办丧事的就是他家。”
江偌心底凛然,“他的长辈去世了吗?”
男人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诧异,“死的就是他啊,我还以为你们是来吊唁的。”
江偌心里直发凉,心不在焉跟人说谢谢,下意识看了眼陆淮深,两人都没说话。
已经过了晌午,陆淮深将车停在章志家院子外面的空地。
江偌看着扎了白花和柏树枝的灵堂前摆着花圈,灵堂上挂的白纸写着‘音容宛在’四个字。
江偌整个人都像被沉进水里,章志死了,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她手脚发软,看向陆淮深的表情有些凝滞,“……是不是江渭铭他们干的?别再跟我扯什么神通广大,你是不是一早知道他们的计划?”
陆淮深倏然盯着她,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冷硬,“你心里早就这么认为了,我要是说不,你会不会信?”
“你从一开始就瞒着我,要我怎么信?”
“我瞒你什么了?防着我的是你,我猜猜看,你是不是心里一直在想,怎么才能让我闭紧嘴巴不将今天的事告诉江渭铭?要不是我问起,你恐怕到离开这里,都不会说清楚你到底是来干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陆淮深目光冷冰地锁住她的脸,一字一句低沉又极具冲击力。
剑拔弩张的气氛愈演愈烈,江偌嘴唇发颤,指控道:“是又怎么样?别忘了我和我爷爷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谁。”
陆淮深手握成拳砸在方向盘上,骂了句脏话。
“下去。”
江偌怔住,随后才说:“你,我算是知道了,你就是想让我死在这穷乡僻壤里!”
深呼吸后陆淮深才忍住脾气,“你一天到晚脑子里就想着我会怎么弄死你是吧?章志死了,他家人还在,你想问什么下去问,我说明白了没?”
江偌心虚的垂下眼,气势瞬间弱了三米,“人家在办白事,空手去不太好吧。”
“现金,封白包。”
“哦。”江偌从包里拿出钱包,平时没什么用现金的地方,她包里只有六百现金,她全部拿出来说:“六百够不够啊?”
陆淮深阴声阳气说:“土豪,你难道还想包六千?”
江偌斜眼瞪他,又看了看手里的毛爷爷,“我看刚才有人带了香蜡纸钱,是不是需要买点?”
陆淮深又开车调头,去了村口那家小卖部。
江偌下去买,朝他伸手,“我只有包白包的钱了。”
陆淮深将钱包扔给她,还在气头上,不是很想跟她讲话。
江偌下车去,说要买香蜡纸钱,老板娘是一个中年妇人,问她是不是去章志家。
江偌点头,指着老板拿出来放在玻璃展示柜上的东西说:“就这些就够了吗?不需要其他东西了吗?”
老板娘二话没说,把各种花哨的小件丧事用品给她来了一套,还说:“我这儿还有灵房,你要来一栋吗?”
江偌看着角落里那纸糊的房子,背后渗出一层凉意,她连忙摆手:“不,不用了。”
一回到车上,江偌就跟陆淮深讲,刚才老板娘要她买那种纸房子,太可怕了,陆淮深用鼻音哼了声,没理她。
车再停到章志家门前的时候,有邻居跟章志的家人说:“那是不是你们的客人?刚才来了又走了,现在又过来了。”
章志的大哥出了家门去看,见下车的是一对陌生的年轻男女,他儿子跟过来说那车多贵。
章志的大哥皱着眉,“你小叔哪会认识这样的人?”看那男人的模样和气度就跟他们不是一类人,又开着豪车,非富即贵。
章志的大哥还是礼节性的去迎客,只是疑惑道:“你们是?”
江偌说:“我们是来吊唁的。”
章志的大哥说:“有心了,里面请。你们是我弟弟的朋友?”
江偌不知如何回答,朝陆淮深使了个眼神,陆淮深说:“是他朋友的朋友。”
江偌附和:“对,朋友有事不能过来,让我们替他过来吊唁章先生。”
章志将信将疑,将人往里面的请。
去二楼取东西下来的章志妻子,看见来人,打量对方几眼,目光顿时戒备起来,问章志的大哥:“他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