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玄微微一笑,说道:“能有什么问题?每一步都在我们的计算之中,而且无论如何,里面还有我们自己的人,不会让他们抓到什么把柄的。以我父皇多疑的性子,他只会把事情往那位身上牵,而不会想到远离在宫外的我们身上。”
“如此便好。”东阳王轻呷了一口清茶,闭上眼睛想了许久,眼角的皱纹像菊花一样绽放然后突然睁开眼睛,缓缓说道:“我在想,你在宫里的内线到底是谁?”
这是一个很唐突地问题。人总是有秘密的,赢玄也一样,他同样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是个太监,不过在宫里久了,门路多了,听到的事情也就多了.”
东阳王皱着眉头说道:“那还是将这个太监除了比较安全,算来算去这整件事情当中也就只有这个线头可能出问题。”
赢玄摇了摇头:“这个不能动,这个太监毕竟是帮我们的人,我们不能这么忘恩负义,不然日后谁还敢为我效命,而且,你放心,这个人绝不会出问题的,如果连他都出了问题,那么也就代表,老天不想让我们继续下去了。”
半月之后,花有福重新回到了延平皇的御书房之中,这一次,他脸色阴沉,却带来了延平皇想要的铁证。
此时,延平皇站在御书房的大窗之前,看着面前地一大片宫坪,他眼光显得有些落寞与失望。
在他的地身边,花有福低着头沉默不语。
“是朕的错。”
延平皇叹了一口气说道:“朕总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够好了,却没发现,原来朕做得很差劲,很差劲。治国齐家平天下,朕连家都无法治,何以治天下?”
花有福没有抬起头,依然低着脑袋,轻声说道:“陛下已经做得很好了,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帝王之家当然也不例外,再者,陛下的家并不是这个皇宫,而是整个天下,陛下的齐家便是齐天下,陛下已经做得很好了。”
“一直以来朕都没把你当成外人,朕的家事你要不要替朕处理一下?”
花有福此时将头低的更低了一些说道:“奴才不敢逾越,奴才终归是奴才,怎么能管教主子呢,不过陛下想要奴才做些什么,陛下只管吩咐便是。奴才照计行事罢了。”
皇帝沉默了许久缓缓说道:“这一次,朕准备陪他们好好玩玩,其实早该把这个大秦的毒瘤也给顺便拔了,只不过,她毕竟和朕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了,而且睿儿毕竟是朕最疼爱的儿子,这些年一直存着三分情谊,但是事到如今,即便不忍也要动了。”
花有福缓缓抬头,表情不变,内心深处却是渐渐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情绪,他为了让皇帝陛下下决心,已经做了那么多事,如今终于等到了皇帝开口的那一瞬间了。
“动手吧。”延平皇缓缓闭上了眼睛。
当夜,京都东西南北四大营突然收到宫中手令,全都紧急进城,替换了西京府尹手下的府兵。
同时,早朝也被临时取消,宫门紧闭,无人能开。
晨光熹微,准备进城的乡民们担着瓜果蔬菜与肉类在城门外排成了长龙,满脸的惘然与不解。准备出城的百姓也聚集在城门处,不明所以。
京都很少有不开城门的先例,但是眼看着守城的人换成了平日里从未见过的大头兵,那些久居西京的百姓便明白了其中问题,显然,西京出问题了。
而在皇宫之后,花有福早在凌晨时分就带着手下的“狐”和禁军行动了起来。
花有福的第一站来到了萧常罗萧相国的府上,一脸冷漠的花有福手里捧着延平皇的圣旨,看着跪在面前的萧常罗,缓慢而坚定地念着他的罪名一条一条,无一不是深刻人心的滔天大罪,这些罪名有些有实质的证据,有些不过是莫须有的存在,不过皇帝陛下说你有罪,你敢说自己无罪吗?
此时还衣衫不整地萧常罗跪在地上听着这些罪名,身子已经有些软了,他知道不到关键时刻,陛下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用这些罪名处置自己这个相国的,很显然这些罪名既然抛了出来,那就说明陛下是真的要灭了自己,而且如次劳师动众的来到自己的府上捉拿自己,而且妹妹事先也没有预警,这说明,自己的妹妹,当今的皇后娘娘,也已经遇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危险。
这是要卸磨杀驴了吗?皇帝陛下真的要动手了吗?这么多年的兢兢业业,换来的便是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