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事自三年多前袁绍暴毙乱到了如今,各方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此中关节纠结之甚,便是如今麾下已是谋士如云,武将极多,本身也心思缜密如曹操,也是头疼不已。甚至河北事若是没尽早有一个“法”的话。便是已是被曹操势力所控,视作增强本军战力重中之重的骑兵产出之所的并州,也未必就如表面上看去那么牢固。毕竟袁谭投诚曹操,就是因为昔日袁熙、袁尚兄弟所据之冀州,有吕布的“支持”,生怕并州会落入吕布之手,而不得已选择了曹操这一尊大神做靠山。因而袁谭的“诚意”一开始就颇值得商榷。而且现在的并州治政,也是在当初为了安抚袁谭而留任的袁氏旧臣,夏侯惇并曹纯,谨遵了曹操不要轻易挑起并州反抗情绪的密令,除了军务和情报外,并没有对政务插手而仍旧由被曹操表为并州刺史的袁谭掌控。河北可是袁绍当初发家之所,并州虽然不比冀州,是袁绍本营,可也是昔日袁绍十分看重之地,是袁系势力根深蒂固一点也不为过。而且退一步来,并州虽然现在同冀州是敌对状态,可怎么一笔也写不出俩袁字来,别是以曹操那多疑的性子,就算是换做了旁人,怕也在“后患”尽除之前,难以尽将并州示若本土。
这样看来。相对于几乎占据了大汉五分之一疆域,且如今有机会可尽得的河北三州来。区区一个宛城,在曹操眼中,还真就只能算是疥癣之疾了。孰轻孰重孰缓孰急?反正曹操几乎是在确定了程昱得来的消息“属实”之时,就已经是在心中定下了方略。只是没有想到会遇到荀家叔侄这般相阻而已。
能轻易被服的曹操就不是曹操了。特别还是在看来两害相权取其轻的情况下。荀攸见曹操听完自己的忧心表述之后并没有立刻表露赞同的意思,心中却是已经明白了曹操心中真实所想。只不过是为了顾及自己的面子,才没有将话的太明白。荀攸毕竟是当世有数的智计超绝之辈,眼见曹操已经是铁了心的要搀和到如今已生的河北事中分一杯羹,而自己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自己预见的正确性。索性也就不再在这话题上纠缠,而是开始算计倘若当真事情如自己所料,当如何才能不令曹操被程昱的误国之言所惑的情况下,达成曹老板的河北制霸之野望。
“公达!河北之于操,之于本军来,不管是在人口、马匹、军资、土地上,都是我军所亟需得到的。吕布就是因有徐扬作为战略纵深,后顾无忧之下,那秦仲明才敢明明是抵御刘表进攻,却最终转而攻略拿下荆南四郡。而我军与之同处中原,却是身处四面临敌之态。越是四扩,则所要面临之风险越大。倘若没有一个相对稳定的大后方,作为坚实后盾的话,就算如今我军军力战力强横,可一旦有事,有敌四面来攻,怕也将正如公达所言,我军必当立即势若危卵。”曹操直视着荀攸,难得露出几分疲惫之色,苦笑道:“公达不是不知,马腾韩遂两贼对长安早就垂涎已久,刘表刘焉两人若见西北有事,则必然也会兴兵东来。相对于针对江东攻略不成反被秦仲明夺城之事,蔡德珪作为刘表那厮内弟,却突然倒戈献襄阳城投诚我军之事,想必对于刘表来,有此事之鉴,其对我军之痛恨,必将远超秦仲明加之于其身的战败之耻!所以,在这个当口,倘我等先对宛城动兵,亮明虚实,必将会引得这两方势力的注意而难免会有所异动。却正是我等所不希望看到的。但若是趁此时机北伐,则一来能够有希望在河北事中分一杯羹,不至于让我等落后于秦仲明同吕布那厮在河北事上占太大便宜,二来也能够让无论马腾韩遂,亦或是刘表刘焉,见我军毫无顾忌之动作而有所忌惮。此正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之理。不过公达放心,河北事我等已谋划了数年,某也深知公达之所虑,此番必然谨慎心。此番操还欲借公达之智,早为我军得来后继之所,所以还望公达切莫心中有梗,以全力助某!”
“主公之意既已定。攸定会恪尽本心!”见左右服不了曹操,而曹操之言的也不无道理,又有此番带自己一同出征河北之打算,荀攸也不想太过固执而令曹操面上不好看,也只能点头应诺。只是心中之梗哪有这么容易便会消去,脸上担忧之色,却也是久久难以消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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