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再攻城、再撤下,如此反复,给人的感觉与其说是在攻城拔寨,却足好像是在排演一般。每次荆襄联军的攻势都是浅尝辄止,虽然嘶喊也是杀气腾腾,在城下也丢了不少人命,可实际上对于豫章县城以及守军的伤害,却是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事有非常,毕定为妖。连秦旭这军事上的二把刀都能看出荆襄联军的异样,城中众将也自是各有思量。郭嘉那仿佛对任何事满不在乎的脸上,也因这染上几分凝重。
虽然丹阳兵曾为天下精兵,实打实的精锐,对于战场上任何情况都能平常视之,倒是不予忧虑。但吴郡新募的兵士,毕竟才刚刚入军不久,虽也是悍勇,但心态上却是差了不止一筹。本来就因为三倍于己的荆襄联军围攻,心神绷紧到了界点,在同荆襄联军这仿佛应付公事一般的攻城中,就出了不少因大意失误而非战殒命的情况。这乍一察觉对方其实也并非想象中那般强横难敌之后,心绪上难免出现了一些骄狂轻敌的情绪,以至于伤亡甚至更大了些。短短两日,就折损了近两百人。甚至于这种情绪还有要扩散的趋势。
“奉孝,依你之见,这帮人究竟是何意图?战不用心,却偏偏又无退意。难不成是其军中有高人,意图磨垮我军战力的骄兵之计不成?”军中出现的异样,在这孤守无援的守城战中,乃是大忌。甚至已经有些影响到了作为守城主力的丹阳兵的战意。让人一时间还真就摸不清楚荆襄联军这雷声大雨点小的动作,究竟有什么深层用意。
“若是有‘高人’用计,倒是可以寻其脉络,查其破绽以破之。嘉最担心的就是蔡中并无他意,单纯的就想用人数上优势同我军打消耗战。虽然无甚新意,却是恰恰打准了我军兵力不足的软肋。看来,山越那边要加紧动作了。”郭嘉的话中明显也出现了一丝担忧。单独在秦旭面前,郭嘉倒是没有再摆出那总是万事成竹在胸的顶级谋士风范,将之前计谋中的疏漏之处说了出来。
“唔,奉孝说的是,不过话说回来,估计有人比我们还要着急一些。山越新都宗部老蛮王乌鳢,可未必是沙摩柯的对手啊。”郭嘉话中之意,秦旭自然明白。此番若要以弱胜强的关键,追根溯底,说不得还是要落在正因为“抢地盘”而纠缠成一团的山越生蛮同武陵蛮之间。正所谓要攻破堡垒,最有效的办法还是从内部攻破,倘若占据了荆襄联军四分之一兵力的武陵蛮从后方乱起,相信就足够蔡中喝一壶的。至不济,也足以给秦旭早早便布置下的江北事,赢取足够多的时间,届时蔡中麾下这依为强势的数万大军,就会成了累赘,足够他蔡中焦头烂额了。
看来希望还要落在身边这山越少女身上。此番乌梅来寻秦旭,用的借口又是逃婚。倒真是将秦旭这里当成了避风港一般。而正如之前秦旭“识破”乌梅真实用意时所说,想要借势有所作为,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之前还不过是有所谋定对乌梅说,现在看来,却是一语中的,若是不解决了乌梅或者说是山越新都宗部现在面临的问题,怕就算是智绝如郭嘉者,这回的计策要竟全功,也要破费一番功夫。
“唔,乌梅姑娘怎么说也是山越蛮王之女,放到中原,也算是诸侯之女,加之性子娇憨可爱,仲明谦谦君子,怎么就忍心让那武陵蛮子占了乌梅姑娘的便宜去。更何况老蛮王所部虽称南蛮,可平日间也是极其仰慕汉家风范,不管从哪一点说,我等对蛮王此时境地,都要大力相助的。城外来兵虽然三倍我军,且豫章城小,可不管怎么说,给仲明留出解决山越之事的时间还是有的!况且依仲明之能,那沙摩柯虽说是武陵蛮下一任蛮王,必然不会是仲明对手!”郭嘉刚刚略带担忧的面色突然不见,脸上突然涌出古怪的笑意,突然话锋一转,对正背对着门窗的秦旭说道。
“奉孝说的极是!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有义尽,所以仁至!蛮王之于我军,一有借道之功,再有定豫章之助,此番被人要挟,秦某怎么会袖手旁观?既然奉孝有心固守豫章半月,以解某心中后顾之忧,那秦某又何辞劳苦,待明日便去寻乌梅,同去助蛮王一臂之力便是!”秦旭前世就练就了好一番察言观色的“绝活”,见郭嘉眉眼跳动,虽不明就里,但已知必定有缘由,当即头也不回,冲郭嘉拱手言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