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主忧臣辱。.不得不说,曹老板在驭下之道的修炼上,着实有其独特的天赋在。
此番眼见着曹艹在得了自家探子送回的消息后,便自铁青着脸庞一言不发,直叫此番随军谋主荀攸,以及曹仁、曹纯叔侄,夏侯渊、徐晃等将好生纳闷之余,纷纷开口关切问询究竟发生了何事,才会令曹艹这般脸色时,脸色阴沉的恨不得能渗出水来的曹艹才仿佛终于到达沸点的滚水一般,将怒气迸发了出来。
“程昱误我!程昱误我!!还有那秦旭!端的不为人子!”一怒之下,将手中绢帛怒掷在案几之前,几乎跳脚的曹艹撕扯了几下领口,毫无人主风度的破口大骂道。
曹老板看来是真的动了真火了!
上次众将见曹艹如此发怒,还是在误信老父被那徐州贼子张闿“所杀”,放言要屠尽徐州城池以报心头所恨之时。有了这前科之鉴,以后即便是遇到了再大的难处和“委屈”,身为曹艹亲近将领的这帮人,也从未见自家主公有过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荀攸此刻正在班首,距离曹艹最近。赶上前两步将地上摊开的绢帛拾起来,只大略的扫了两眼,便自露出一脸的苦笑来。也算是明白了为何本是成功暂时摆脱许昌那自己打给自己的牢笼,说什么此番也要亲力亲为的行抚平河北之事。以及在乍听秦旭竟然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竟然又折腾到了河北来,也由不得早就被秦旭弄得没甚脾气的曹艹郁闷非常了。
也难怪向来在人前总是一副口若含芝、文采风流、最善容人姿态的曹艹会突然在亲信众将面前变得如此暴躁。换做任何人,在自认为完美的计划即将成功,却被自家人给釜底抽薪坏了好事,亟有替他老曹摘了桃子的打算。这感觉,对于曹艹来说,就像是一鼎香喷喷的粟米羹刚刚煮熟,正待享受甜美时,突然被自家最信任的人往里面扔了一把老鼠屎外加二斤活苍蝇一般时,等闲还能在此时笑的出来的,估计前世没有后世也无了吧?因此可见,曹艹这表现,已足可算是好的!
“公达先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连着见曹艹和荀攸的面色大变,夏侯渊仗着同曹艹最为亲厚,小心翼翼的侧过身子避开曹艹的黑脸,低声问荀攸说道。
“咳……妙才将军,平原探马送来信函,言说程仲德擅动兵马,袭击徐州刺史秦旭,几番无功之下,反倒是被秦旭给生擒了!累主公二十艘运粮战船以及近千兵士,全被那秦某人挟裹到平原去了!”荀攸除了在秦旭来陈留同曹艹结盟以图救援天子之时,和秦旭有过三两句的寒暄,其他别无交集,叙事也颇公允,只是将手上由平原县城中快马送来的绢帛递到夏侯渊身前,一脸苦笑之色的说道。
“秦旭?又是那白白捞了个徐州刺史的秦旭秦仲明?这厮莫不是同程昱天生的对头么?又遇上了?说来那程昱也是,此番那秦旭又没招惹他,干嘛非要在眼下关键时刻去撩拨这小煞星,偏又能耐不足,真是平白让主公难做!”没想到夏侯渊在看了这不过二指宽,半臂长的绢帛上所书之后,竟然和曹艹生出了同样的感慨。痛恨秦旭之外,更多的反而也是埋怨程昱此番作为,脸色不甚好看!
“程仲德这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被秦旭这么个孺子欺负的连还手之力也无,也是可怜……唉!”数来也巧,这帐中诸将,倒是都和秦旭有过牵连。夏侯渊自不必说了,秦旭的一战成名,就拜这位仁兄所赐;曹仁叔侄曾经在攻略济南国时,被程昱所弃为秦旭生擒,也就徐晃好点,却也是因“背却”了同秦旭的约定,转投了曹艹处而心怀一份愧疚之意。军帐中这么个组合,平曰间还不觉什么,此时细想下来,倒是也为程昱的此番“遭遇”有了几分同情之意。
“咳,诸君……”曹艹也察觉到了眼下帐中因为秦某人之事,惹得自家麾下众将有些感触,眼见着秦旭人不在就已经让这些热血豪侠之辈失了锐气,就连自己也不经意间受了影响,暴怒的脾气也顺了不少,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当下轻咳一声说道:“此番程仲德虽然妄自动兵让人着恼,也算是误打误撞令我等得知了秦旭带兵去平原的事情,其意已甚是明朗,必然是也对河北事有所图,意欲横插一脚进来,如此,诸君可有良策教某?”
“主公!平原城小,地处平坦,境内无山无关,虽临河又无良港,无甚险要可守,军粮运输也极为不易。此番就算是那秦某人此行带来数千兵马,联合原本就在的吕布麾下骁将张辽兵力,也不过万余人而已,其实也不足惧!莫不令末将率本部兵马,去会会这厮如何?”成就了秦旭在吕布军中地位一战的神行将军夏侯渊,对于两年多前那无名山谷一战犹自耿耿于怀,虽然大哥不笑二哥,在场诸将没一个不在秦旭手下吃过亏的,但夏侯渊还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寻个机会“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平原毗邻东郡,同濮阳也相隔不远,对于夏侯渊这久镇濮阳的曹氏猛将来说,对于本就几乎等于不设防的平原了解颇深,当下出列请缨说道。
“妙才勇烈,某深知之!奈何此事仲德做的差了,令我军着实理亏,若是再行攻伐之事,恐为天下英雄笑我曹孟德小肚鸡肠。而且如今仲德在其手上,便如其有了一面挡箭牌一般。平原好下,只是如何保得仲德安危,才是重中之重啊!”见夏侯渊主动请战,曹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到底还是自家亲族武将靠谱啊。即便是知道秦某人虽然文不成武不就,但也是个硬茬,还敢上赶着去攻伐平原报仇,当真是最懂得自家心意。可话虽这么说,这姿态还是要做一做的。毕竟程昱不管怎样不靠谱,也终究是曹氏臣下,先前不顾所谓盟友之情一门心思要借此事在对河北动手之前有所“动作”针对秦旭也就罢了,若是再不顾主臣之意,置程昱的安危于不顾的话,对本家军心的伤害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平原城所能代替的。
再说了,曹艹虽然也恨不得借着眼下这个机会,因着程昱的由头,让秦某人好生见识一下曹氏新近才练成的,曹艹自诩战力丝毫不在吕布军第一强兵陷阵营之下的虎豹骑兵。
当然,若是秦某人运道不好,丧命于乱军之中,那才真叫老天开了眼呢。可问题是,为了此番河北事,曹艹几乎抽调了相当于所控制之地半数以上的兵马在白马渡集结,后方固守边防关隘的诸军,若是说防御其他势力趁曹军势力空虚来袭,曹艹自信那是绰绰有余。可若是因为无故“伤害”了秦旭,而惹得吕布不顾一切的发兵来攻击本就有些暗虚的后方的话,按曹艹的话说,那可就真的无家可归了。因此,即便是夏侯渊的话实在是很得曹艹心思,却还是没有得到曹艹的立马首肯。一番话令夏侯渊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怏怏之色。
“主公,既然说此番秦旭之本意,乃是也欲在河北事上分一杯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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