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徐州驻扎多曰,若非深入江东腹地,影响其实不大。而且又有朝廷王师的名义,若是不能一击得中,令朝廷心生忌惮,便极易令我军陷于被动。再者即便是那秦仲明如前所言,并不是个知兵之人,但吕布军骁勇之名又岂是空穴来风?拼个两败俱伤,最终得利之人,怕是白白便宜了那袁公路。”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公瑾,你可从不是个优柔寡断之人,对此事怎得也如此难以抉择?那刘繇已经证实正在秦仲明军中,莫不是真要坐等那厮兵占先手,攻袭曲阿不成么?”孙策习惯于用武力解决任何问题,对周瑜这行事谨慎的姓子也略带了几分埋怨,嘟囔道。
“也罢!或许伯符说的才是正理!是瑜杞人忧天了!左右我等只求能让张英将军成功诈降,取信于来敌,倘若计成,别说是秦旭和郭嘉两人之间究竟如何,便是那刘繇也断然不会让他好过了去。”周瑜本是因为这中间的小插曲本能的有种异常的不安感觉,一瞬间脑海中便是闪过无数种可能,又一一否决了去,被孙策话语一说,才恍然觉得自己竟然考虑的都是尚且没谱的事。哑然苦笑一声,说道:“既然如此,去请张英将军来吧,但愿诸般皆是如愿。”
周瑜传令下去,不一会的功夫,便有军士引一人进得帐来。此人是个典型的江东人士模样,一身青衫,身材高挑,圆脸精瘦,颧骨稍高。乍一看去,说是将军,倒更像是个书生儒士。正是本为刘繇部将,甚得重用,在刘繇被孙策、孙贲、吴景等里应外合攻取曲阿,迫刘繇出奔时,为刘繇断后而被孙策所擒的张英。
“主公!周将军!罪将张英来见!”千古艰难唯一死!外人皆传张英必然不肯从贼,便是刘繇也是这么想,才会在朱治假称为张英门客时,刘繇想也未想便信了。可张英的确是降了。无他。这年头讲究“家国天下”,家族宗族永远排在第一位!而张氏宗族在江东不算大,甚至还未入流。但因为张英乃是扬州刺史麾下部将的原因,加上刘繇的照顾,活的也颇为顺遂,自然便是一向对世家大族甚有手段的孙策重点“照顾”的对象。有妻、子被人“照看”,张英便是再想做忠义之臣,也得掂量掂量。
“张将军辛苦了!此后皆是军中袍泽兄弟,无须如此多礼!说来此番还要仰仗将军出力,孙某当是感激将军才是!快快请起!”孙策虽然在自己人面前十分随便,但在新降将领面前却是做足了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眼见张英进账,竟是站起身来,降阶执手相迎,将拜倒在地的张英扶了起来,给足了张英面子。说实话,若不是孙策之前以家族相要挟,单单这幅姿态,便是张英在刘繇处从未“享受”过的,要是先遇到孙策的话,说不得要效犬马之劳了。
“罪将不敢当!之前周将军已同罪将说过,罪将此来便是来领棍罚的!”张英深吸了一口气,直言说道:“此番万死诛心之事,罪将别无所求,只希望周将军能善待某之妻儿,勿使某倘若不幸,于九泉之下心自不安!”
“这个……”张英非暴力的冷漠姿态,倒是让本是作出一腔热情的孙策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看了一眼颇有些尴尬的周瑜,脸上本是爽朗的笑容缓缓变的不太自然起来,略一沉吟,随即沉声对周瑜说道:“公瑾!虽然我等家眷也皆托付公瑾差人照料,但张将军乃新投之壮士,不明深意之前,怎可如此行事?平白让张将军误会!还不快快着人将张将军家眷悉数送回!唔,再吩咐人以孙某名义,送些粮帛钱币去,权且略表孙某招待不周之罪!”
“诺!张将军!此事确实是周某的不是!实是主公未免麾下将士后顾之忧,因而麾下所有将领家眷皆被主公聚在一处,妥善安置,其实本是一番好意,并无强迫。却不料因周某孟浪之故,未曾详细告知,被张将军误会!实是周某之罪也!”孙策话音刚落,周瑜二话不说,马上冲张英长揖到地说道。孙策和周瑜什么交情,默契的很。早就习惯了一个**脸一个唱白脸的配合。
“唔?使不得!使不得!罪将万万不敢当周将军如此!”周瑜这话其实张英是不信的。左右都是在曲阿城中,跑的了和尚难道还能跑的了庙么?不过就是换个地方监视而已,说不定还乐意少给付几石禄米呢。谁都不是傻子,这话也就只能骗骗三岁孩童了。不过也是没有办法之事。不过就是一个姿态而已。形势比人强,张英也只能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的姿态还回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