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跟在秦旭身后的这位脸上阴鸷之色丝毫不弱于自己的家伙,可不就是当曰当着自己的面,“指使”另外那两人一个满脸淳朴之色,下手却是黑的很,一个明显看上去就是浑人一个,手上也没个轻重,将自家大哥暴打了一顿之后扬长而去最终却不了了之的那几位么?可当时据说这三人皆是陷阵营中……
陷阵营?陶应短路了半分钟的大脑终于又开始运作了。可不是么!看这来军大约千余人的模样,若不是在薄薄的雪地反光下,还真就看不清楚这些皆是黑衣玄甲黑马,仿佛要和黑夜融合在一起的兵将,可不就是吕布麾下那支赫赫有名的陷阵营么?而再看陷阵营兵士身边,正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的一群衣着破烂的,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得,正瑟瑟发抖的约三四千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的大概“义军”,陶应算是什么都明白了。
合着自己还真成了最傻的人了!什么叫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什么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些之前读过的兵法格言像是硬塞一般,一股脑的出现在陶应的脑海之中。而最令陶应难以接受的是,这些义军的首领,陶应却“也”是难得的认识!竟然就是传言被曹**活刮了的徐州叛将张闿!而同张闿蹲在一起的,陶应虽然没有近距离见过真人,但从当曰黄巾贼并阚宣乱党攻袭下邳时,在城墙上“有幸”见过,之后海捕文书上也是见过数次,赫然正是导致了吕布二次临徐州的罪魁祸首,原徐州黄巾贼首领,余方!而让陶应怎么也难以想到的是,一直对青州收降黄巾却放归田园许之为民的策略十分鄙视的孔融,竟然口中所谓的义士,竟然会是这两个可以说是直接导致让徐州引来吕布这条饿狼的罪魁祸首,这等双重规则也太有点那啥了吧?而且,心思本就说好听点叫心细如发,说不好听点叫做小心眼的陶应,哪怕是在这等情况下,心中也不由涌起一个疑问,自家同这两人之间的仇怨,应该是满天下皆知的事情,孔融不应该不知道才对,那么为何还要派自己来赚城开门呢。要知道有句话可是叫做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恍惚间,陶应似乎已经知道了孔融此番匆忙行事的“退路”在何方了!
“大汉忠臣?圣人门第?有教无类?”陶应此时也发出了和之前王越同样的自问,此刻夜风有起,刮的地上雪沫随着城墙角边的旋风飞舞,沾上一点便冰冷刺骨,加上此刻脚心的麻痒未去,陶应还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但这些肉(体)上的不适,却是比之被奉为自家救命稻草之人的“**”,显得何等的不值一提!
“弟兄们放下兵器吧!徒令你等为我陶应惨遭屠戮,这让陶某于心何忍?……唉!”看着正全神戒备的护在自己身边,面对千余的陷阵营兵士,一脸坚毅的陶家护卫,陶应本是阴鸷的脸上,却是涌上了浓浓的苦笑之意。难怪孔融不告诉自己所为义兵究竟是谁!而现在陶应也算是终于明白了为何孔融竟是这般“看重”自己了。试想,之前若是陷阵营不出现,自己这些人拼死打开了城门,却见到深恨自家父子的徐州叛将张闿同曾经攻袭下邳的黄巾余孽一同出现,会是个什么下场?合着自己就是孔融送给为了弄死吕布而“请来”的“义军”最好的礼物了。
不过现在陶应想通了孔融的真实用意之后,反倒是不怎么恨那位一直为了要效法司徒王允,一门心思把吕布当做假想敌的孔融了。自心中反倒生出了几分替这位老先生担心之意。
想想这老先生当初不惜自毁名声,投入了当时名声尚且不堪的吕布的“怀抱”,谋划了这么大的一盘好棋,但最终却是因为“心术正不正的问题”,一时“失查”,陷入了如今的局面。想想都替孔融亏的慌,好容易等得临淄空虚,本以为万无一失了,可还是功败垂成,至于派去吕布和秦旭府邸之人,陶应根本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们必然面临着相当“有趣”的局面。因为,此刻陷阵营都到了,吕布还会远么?
“杀!……”陶应身后临淄城中喊杀之声,自吕布、秦旭府邸方向渐渐向着北门这般而来,越来越清晰,甚至以陶应的好视力,都能看到隐约间被黑压压的人自四面八方追杀,正在前方向着自己此处奔驰而来的十余条人影,为首背着一个老者的,不正是之前让自己认为攻略吕布、秦旭府邸成功的天下第一大剑师王越还有谁?不用说,此刻如同丧家之犬,被追的到处乱窜,却也只能伏在王越背上的那个老头,也只有孔融了。
“哈哈哈哈……”前有精兵挡路,后有大军来攻,被夹在城门甬道之中的陶应眼眸中眼泪滚了几圈,随着陶应阖上双眼终于滚落了下来,被夜风一吹,冰凉!陶应似乎难以置信的用手擦了擦,突然却是指着或许还不知道此时城外情况,兀自向这边奔来的孔融及王越师徒,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只是笑声中凄凉之意,无人可懂!手中剑,却是缓缓的抬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