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好的情况下又动了气。
何雨深自知嘴上不注意就不饶人,便主动说自己留下照看毓秀,让孟念云去陪着。
照顾一个病中的孩子不比熬夜守灵轻松,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样的关头姐妹二人相互扶持方能好好地往下走,念云便不再多言,去了青栀那里。
因着妃嫔们在太后灵前侍奉的时间都有定数,晚上主子们大多都去休息了,留了一些宫人在这里守着,青栀这会子过来,一是对太后的敬重,不肯在她去世后还短了那么些陪伴的时间,二是恪守了自己的职责和礼仪。
本意倒没想做给旁人看,可如今谣言四起,这样的行为,恰好可以同那些诛心之言对抗。
白色的蜡烛燃出安静的火光,说来也怪,灵堂中也算是人来人往,但那烛火却一直非常沉稳,仿佛随了太后生前的性子,在黑夜之中让青栀彻彻底底地静下心来,把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理顺、理清楚。
越往深想,她就愈发如同往冰窖的深处坠去一般,周身起了挥散不去的寒意。
正在沉思之间,耳畔响起轻柔的女声,“嫔妾见过瑾贵妃娘娘。”
是熟稔于心的声音,青栀的寒凉散了些,转过头去,“念云,你怎么来了?毓秀不是正在病中吗?”
“姐姐放心。”念云规规矩矩地在青栀身旁对着太后的灵位跪下,行过了大礼,才对青栀道,“雅妃娘娘照顾着她,太医看了,没什么太要紧的,所以我来陪陪姐姐。”
青栀心里有些暖意在流淌,仿佛掉进黑暗的人被拉了一把,慢慢回到了人间。她低声问:“是因为外头的那些流言?”
念云颔首,“姐姐不要放在心上,永安宫的宫人雅姐姐已经斥责过了,不许他们再说这样的话,往后咱们看到了谁说,就罚,姐姐将来是要做皇后的人,不能再传出‘苛待宫人’这样的流言,但凡还有这样不懂事的,让我们来。”
青栀的心里有难言的动容,她伸过手去,握住了念云的手,“多谢你,也代我谢谢雨深,这深宫里有了你们,我才觉得人心倒也不是那么叵测。”顿了顿,青栀又道,“然而我已经处在漩涡中心,虽不是步履维艰,但若是输了,恐怕便要粉身碎骨,你与雨深暂且不要帮我什么,和家人多联系联系,培养自己的势力,你们是我最后的退路了。”
这些话完全就是干涉朝政了,念云愣了愣,如果是以前的青栀,绝对不会对自己说这样的事,难道情形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许多?
念云想了想,有些担忧地道:“我和雅姐姐的母家都很是平常,恐怕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说真到了紧要关头,我们都会竭尽全力。”
想当初念云刚进宫时,是那么谨小慎微,小心地捧着那一点点宠爱,这么多年过去,她甩开了那些情爱,在遇上事情时,终于也能够坦然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