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又对红昙说:“把人都带下去吧,本宫待会儿再见他们。”
青栀很感念这一份信任。
“好了,有什么事?难得见到你专程过来同我说什么。”
青栀轻轻地开口,“臣妾有负和娘娘之间的情分,在后位一事上,要食言了。”
白初微先是愣了愣,听明白后忽然笑了起来,那笑里有些不为人知的心酸和苦楚,她的声音有些飘忽,亦有些怔忡,微不可闻似的,绕在青栀的耳边,“真的吗?定在了什么日子?当真是恭喜你了,哦不,恭喜未来的皇后娘娘。”
青栀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具体的日子还没定,要等到明艳的大婚之后,再让钦天监算。”
白初微的声音还是很轻,羽毛般飘在空中,“也是,最近的事多,若是同时办两个大事,总会有些顾不到的地方,倘使因此让封后大典有什么疏漏,那就不美了。”
青栀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抬头看向白初微,听着这语气,到底是有裂痕了吗?
然而太后看人的眼光,果然是准的,白初微对上青栀的眼睛,有一瞬没有说话,却很快就打叠起精神,用平日里的语气说:“你不要介意我方才的样子,我只是一时有些……怎么说呢,我的一生都被禁锢在了这里,六宫里的这些事,当初不过是为了和卢盈真争,才会去管,早都已经不耐烦,如今有人接手,我的心里,没有一点失落。”
“只是,我听到你那句话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心头被卸下了,我当时就想,果然啊,最终登上后位的,不是我。”说到这里,初微轻轻柔柔的一笑,像是月华倾照,“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不知道我活这半辈子,究竟是为了什么。若说是为了家人,这些年来,我也并未为他们谋取过什么利益;若说是为了皇上,多年的相伴,不如你与皇上的相知;若说是为了孩子,启泰已经知道,他有一个生母了,他有时候去瞧瞧姜氏,我也不会拦着。”
白初微从来不是喜欢在人前倒苦水的人,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显然是心中委实不舒服,那样的痛苦和茫然,不是铺天盖地地压垮人,而是在生活中,丝丝缕缕地渗入,磨人的心性,稍有不慎,就能把人逼迫上错误的道路。
青栀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初微的手很凉,青栀的手却是暖的,温度不断地传过去,直到了心扉,“姐姐,先前为了恪守礼仪,表明我不愿在您之前,您喊我‘妹妹’,我都只喊您‘娘娘’,但今天起,您就是我的姐姐。如您所知,我的家中还有一位长姐,她的性情,其实与您并不相像,但你们都是我认为,配得上完满的生活的女子。”
在面对白初微的时候,青栀总是要多一份尊重,“都说‘冷暖自知’,我却觉得,深宫里的我们,要面对的那些情感,只有我们之间才能体谅。姐姐说不知是为了什么而活,这种感受,我懂。”